49.没口粮的雷老汉

的好东西都进了她的嘴，家婆雷氏接过家里的活计，让她好好歇着养胎，一个人带着四个孙女忙着家务。

    她们全家都盼着她肚子里的儿子，因为有了这个儿子，他们家才有后，他们家被“绝户”的名头压弯的脊梁才能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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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后，接到消息的雷氏带着三个孙女一回到家就开始忙活，随后李大梅也跟着她爷爷和她爹赶回来了。一大家人该烧水的烧水，该去请接生婆的请接生婆，该生孩子的躺在在床上大汗淋漓地生孩子。

    一九四九年二月十日下午，折腾了大半天，总算顺利地从产道生出来的李小玉被人抓着小腿倒立，又挨拍了一巴掌，顿时张嘴吐出口中的污物，哇地一声哭出来。

    “哇哇——哇哇——”。

    “好了好了，生下来了，母女平安！”接生婆李六奶奶满头大汗，一边手脚利落地给孩子清理身体，一边高声报喜，可还没等她忙活完手中的活，就听到屋外同时传来李大山和李大力的惊呼声。

    “啥？女娃？！不是说是男娃吗？”

    “咋会又是个赔钱货！六嫂你看清了没？”

    女娃！

    赔钱货！

    这是李小玉出生后听到自己的亲爹、亲爷爷说的第一次话。等她光着小身子被接生婆送到亲娘面前时，她听到她娘嚎啕大哭。

    屋外的李大山父子两还没从震惊中醒过神，就听到屋里刚生下孩子的魏桂花悲切的嚎哭声。顿时，李大山和李大力连一丝侥幸都没了——一定是魏桂花看过了刚出生的孩子，确认了这胎生出来的就是个小丫头。

    父子两瞬间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这都第五胎了，咋又生了个丫头片子？！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年的秋收来了，村里的家家户户先忙着把田地里的粮食收回来晒干储藏，再忙着到棉花田里摘棉花，连轴忙了一个多月才能停下来休息。

    今年风调雨顺，加上村里人伺候庄稼精细，因而田地里的收成比往年高出了一成多，等村里人交了“公粮”、“收购粮”和完成“指派任务”后，家家户户的粮仓里留下的口粮比往年多出了不少。

    于是，村里的大人们先是好好在家歇了几天，再花十来天时间收拾好自家的田地，最后在田里种上一些成长期短、耐储存的瓜菜，忙活完后才终于能长舒一口气。

    今年村里家家户户的口粮都比往年多，等田地里的瓜菜成熟了就直接收回家里，到时候有粮又有菜，到明年的秋收前村里是不会有人饿肚子了。

    家里有粮，心中不慌。

    李晓玉心里也跟着安稳了，得空了就喜欢跟着不用下地的李石头往村口的大榕树跑，到了后父女俩就分开行动，李石头和他的老伙计聊天，她找她的小伙伴玩耍。

    这天上午，李晓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炒黄豆，往几个小伙伴跟前晃悠，嘚瑟地说：“今年我家留有不少的黄豆，我娘特意给我做了咸香的炒黄豆，咬起来咯嘣脆，好吃极了，你们要吃不？”

    黄豆和花生能拿去县里的公私合营的油坊榨油，她娘赵翠枝和村里的其他主妇一样，平时把黄豆和花生藏得严严实实的，等哪天有空了再拿去榨油。

    今年她家的黄豆收成好，留下来的黄豆就多了些，她求了她娘赵翠枝好久，她娘才难得大方了一回，舍得拿几把黄豆炒给她当零嘴吃，为了下次的炒黄豆，她总要显摆显摆有个疼她的娘才行。

    “去！不就炒黄豆嘛，有啥稀罕的，我昨天还吃了炒花生呢。”

    洪建国，洪兰兰和洪小英的四弟，比李晓玉笑两岁，嘴里说着不削一顾的话，眼睛却往李晓玉手中的炒黄豆瞄了又瞄，嘴里也忍不住地咽口水。

    李晓玉故意把炒黄豆往洪建国的眼前送，晃来晃去：“也不知道是炒花生好吃呢，还是炒黄豆好吃？好可惜啊，我家没种花生，吃不到炒花生了。不过不要紧，我有个好娘啊，我想吃炒黄豆了我娘就会给我炒，有炒黄豆吃我就很满足啦。”

    馋死这小破孩子！谁让他昨天吃炒花生，不分给她就算了，还故意馋她，她今天不报仇就不是李晓玉！

    洪建国烟了咽口水：“晓玉姐，你给我点炒黄豆，等我吃过了我就告诉你是炒花生好吃还是炒黄豆好吃，你看咋样？”

    李晓玉孩子气地哼了一声：“不咋样，我等国庆哥呢，待会他带炒花生过来，我和国庆哥换着吃，我自己吃炒黄豆和炒花生，就知道哪个更好吃啦。”就馋着你，你个小馋鬼。

    洪建国围着李晓玉团团转，“晓玉姐”“晓玉姐”地求李晓玉，馋得他嘴里的口水都快流出来，等李国庆拿炒花生过来了，李晓玉和李国庆这对邻居边吃边馋洪建国，等逗弄够洪建国了，也差不多把洪建国给馋哭了，李晓玉和李国庆最后才安慰性地给了他一点炒黄豆和炒花生，剩下的就大方地分给在座的小伙伴和村里的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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