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这难道还能怪我?这难道不是确实发生的事情?这不是已经闹开了的事情?纸包不住火,你就算再顾忌自己的面子,再不想它让别人知道,但其实这事情早就已经传开了,二婶那张嘴可比我厉害,她怎么传的只怕你也不知道,你的那些朋友怎么传的你只怕也不知道,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其实别人都在私底下说着呢,你冲我发火,怎么不去管管你儿子!”
“你说什么!”
“我难道说错了吗?天底下有哪个做爷爷的会在自己孙子面子骂‘我草你妈的’这样的话来?你说天底下没我这么当儿子的,那天底下又哪里会有你这样做爷爷、做父亲的?你管不住自己儿子,现在反而来怨我了不成?”
“你……你走!你马上给我走!”叶锭云指着门,气得手指直哆嗦,他颤颤巍巍地坐下,直拍着自己的胸口。
叶秋心里一软,放缓了语气道:“爷爷,这些事情里谁都不对,谁都有错,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讲理的人,所以我希望现在你也能讲讲道理,这件事……”
“好,算,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人,你们这事我也管不了,现在也不想管了,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要再来找我,你也不用再来我这里了,你现在马上走!”
叶秋顿住,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他思索了一下,却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想了想道:“爷爷,你现在很冲动,不要因为冲动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明天就要走了,不想带着太多的不愉快,你再考虑一下吧。”
“不用考虑了,你以后都不用再来我这里了,我再也不会见你!”叶锭云斩钉截铁,说话时都没有再看叶秋。
叶秋胸膛起伏了一下,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叶锭云却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再也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更不用说讲理了。
苦笑了一下,嘴角却是带上了讥讽的笑意,也不知道这种讥讽,是对叶锭云,还是对他自己?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那……好,我走。”
说完,叶秋便走了出去。
走出了沉郁的老宅,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叶秋却是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用力地吐了出来,第一次感觉,外面的空气,竟然是如此的新鲜与亲切。
叶秋不想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这些事情他都管不了,一开始以为自己有分量,能够处理这样的事情,那都是自己太天真,太自以为是了,也许许荷说得对,他是该成长了,只是成长的过程,伴随着痛苦。
回家睡了一觉,这一觉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安稳,第二天要搭上动车离开的时候,叶秋回头看了一眼,高铁站外是拥挤的车辆,薄薄的铁皮将人包裹在那小小的空间里,载着人东奔西走,把沿途的风风雨雨阻挡在外,人要是也能披上这样的一层铁皮,把自己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不经风雨,安安逸逸,该有多好。
动车开动的那一刹那,叶秋脑海之中闪过这段时间来的点点滴滴,对于这之间的人心,竟是感觉自己能够看得透彻,能够看得分明,与之前自己回来的时候,在动车上的自己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成长吗?”叶秋笑了,呢喃自语着,目光透过车窗,看向窗外飞快往后退的景色,脑海之中却是闪过了一道道人影,只是在闪过叶琳琳身影的时候,他的心不由得一痛,有些疑惑还没有弄清楚,他也很想弄清楚,只是现在真的是很累了,不想再提这些事了,只是最后想到叶绍丰时,他却是笑了,“最大的成长,就是我以后绝对不会像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