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了火,半道上行进得不紧不慢的中兵马司兵丁跑得更用力了些,气喘吁吁地到了户部,却不得不又转身投入了灭火的大队伍。
及至烟火熄了,整个云南司余主事的公事房都烧成了白地,烧光了五军营所有的账册后,这队中兵马司兵丁这才有了空隙,护送着朱慈烺回府。
户部公事房里,一个个穿着皂袍,踏着厚底皂靴的男子静静地看着被中兵马司兵丁护送着往澄清坊回去的朱慈烺,神色各异。
夕阳照下,被兵丁护送着的朱慈烺抱着账册,他的身后,烟霞升腾,正是刚刚燃烧殆尽的云南司库房。
这副景象,似乎正在昭示着……
一场大战的开启!
东城金华坊的演乐胡同里,一曲《昙华记》演得正热闹。
这是一个门庭颇为广阔,一楼大厅置了百十张椅子小台的戏厅。这一楼大厅人声鼎沸,时不时叫好呼喝的声音纷纷响起。
而二楼上雅间上,一个身材富态一个身材消瘦,却一看就是公门中人的两个中年男子没个正型的半躺着看戏。雅间半开放,窗子一开,外间大厅上鼎沸滚滚的人声就扑入而来,卷起无数烟火气。
外间虽然喧嚣,但只需蒙着透光细纱窗的窗子微微一关,里面的声音便能清晰地让人交谈无碍。
与此同时,恰好一个瘦弱斯文,气喘吁吁的长衫男子如同死鱼一样,被几个壮汉拖出去。
“这小子也是胆大得紧,牙行都发了通告还敢跑去澄清坊,五十两银子就是这么好拿的?”刚刚从户部放了衙的原器眯着眼睛笑着,哗啦一扯手中湘妃竹成扇,不由嗤笑了起来。随后,又看着对面一人,眯着眼睛笑道:“秦小九,这次你帮我拿了人。这情面我承了,记在心中。”
原器对话的是一个身材更加富态,笑容更加小意的痴肥壮汉。
莫看这名作秦小九的痴肥壮汉貌不惊人,却是京中有名的牙人,手底下多少盘账了得的账房先生都在他手中。一处开在演乐胡同里的戏院,京中也是有名。多少落魄文人要求个活路,少不得要跑这边候着。
此时,被多少落魄文人奉若神人的亲小九一脸谄媚,两颗绿豆大小般的眼睛放着光,却是谄媚地对着原器,道:“有命拿没命花便是如此了。原大人一声令下,我等岂敢怠慢,这等小人,自当擒来让大人发落。”
“你的心意我懂得。”原器笑眯眯的,摆摆手道:“好了,你且去管着你手底下的人。要不然,让我在澄清坊见多见一个账房,少不得拆了你的戏厅以熄上头大人们的怒火!”
“定叫大人们放心……”说罢,秦小九便赔笑着,腆着脸悄悄退出。
待秦小九走了,原器这才冷哼一声,看了一眼眼前看戏入迷的孔田道:“秦小九为官贴牙郎,京城里那些懂规矩的账房应是能照应到。这一番布局出去,京中账房应视秦侠为毒蛇猛兽,不敢靠近了。”
孔田听完,幽幽地道:”老西儿那边有些不入牙行,一贯不太听话的。可有吩咐过了?”
“打折了十来条腿,也正好立威。”原器肥大的脸上,忽然一抹杀气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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