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的地形图,上面用蓝绿双色箭头标注着两国的军势——这是他跟埃修实地考察整整一周的成果。他拿起笔,在铁橡堡与龙卫堡中间绘出巨大的,针锋相对的箭头,又在绿色的箭头上潦草地画了一头熊,在蓝色的箭头上打了几个问号,同时嘴也没闲着:“你是打上了‘铁拳’因纳跟厄休拉夫人的主意?但是他们都是本土的通缉犯,四处流亡,行踪不定,很难找。而且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就算找到了,是谁依附谁还说不准,甚至有可能人家看不上我们,自取其辱。”
“那就让他们来找我们。”埃修说。
“以雇佣兵的身份参与进战争捞取军功,博取名声,与国内贵族制造摩擦,等篡位者上门吗?”基亚停下笔,凝视着埃修,“虽然是简略得能用一句话概括的计划,但是想要实现,其过程恐怕会艰难得超乎你我想象。你有心理准备吗?”
“你有吗?”埃修平静地反问,“这个过程恐怕不仅仅是艰难而已,在战场上拼杀的不但有锋利的刀剑,还有险恶的人心。这条路走到最后才是最黑暗的,为了让篡位者坐上王座,我们的手上恐怕会沾上很多无辜者的鲜血,你做好觉悟了吗?”
埃修平淡的语气让基亚不寒而栗,跟埃修相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能察觉出埃修骨子里沉积着某种仿佛看穿一切的淡漠,却始终不明白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让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塑就了这种可怕的性格。基亚沉默了很久,慢慢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如果黑暗的尽头是光明,那一切的牺牲都会有意义。”他低下头,继续绘图,“你想好目标了吗?”
埃修想了想:“布罗谢特在《潘德志》里说因纳这个人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我也觉得他不太适合做一个统治者。”
基亚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埃修的判断。这倒不是他们俩都很认同布罗谢特的眼光,只是这位“铁拳”因纳的轶事实在是让人有些啼笑皆非:他原本是菲尔兹威的第一勇士,正儿八经的超一流武者,但脑壳里可能装的全是腱子肉。在一场酒会上,他向维迪斯国王发起挑战并轻松取胜,按照菲尔兹威皇室的传统——也可能是承袭自凡斯凯瑞的传统,因纳要求维迪斯交出王位。不光是维迪斯不愿意将王位拱手相让,菲尔兹威内绝大多数理智的贵族也不愿意看到一个不通政治门道的武夫统治好不容易日渐强盛起来的菲尔兹威。于是铁拳因纳就被莫名其妙地宣布永远驱逐出境,维迪斯还设计让他喝下毒酒,虽然没毒死因纳,但也把因纳可以打死一匹烈马的铁拳毒成了软绵绵的棉花拳。相比起来,厄休拉好歹曾是瑞文斯顿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现在的国王格雷戈里四世当年反倒扮演的是一个不光彩的篡位者。
“那么,就决定是厄休拉女士吧。”基亚说,“你打算怎么加入瑞文斯顿公国?当雇佣军少不得会被人当枪使,我们的部队需要足够精锐才不至于沦为炮灰。”
“一步一步来吧,我倒是觉得我们待会可能要处理一下某个来自菲尔兹威的麻烦。”埃修说。
基亚冷笑一声,挖苦道:“你凭本事抢的马,为什么不让别人来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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