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厨房看见什么好吃的了,想让我孝敬孝敬。
除此之外,似乎刀灵竹诗和鸡爷成了不错的朋友,因为我总看见鸡爷出来溜达的时候,爱去地下室对着供奉菜刀的神龛“咕咕”,初一十五晚上有时候睡觉,我偶尔还会梦见竹诗那个小鬼头抱着鸡爷,看圆月亮唱歌。
当然,她唱的都是一些姑苏软语的情话歌子,估计是活着时在青楼学的,我又在梦里,实在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或者想通过那些缠绵而略带悲伤的声调表达些什么。
招了这刀灵做“小弟”,虽然有这些麻烦,但人家帮我压制住怨气,便是足够大的功劳了,要不是她在,我不可能平平安安,度过那一天天忙碌而平静的时光。
半个多月下来,我们店做的菜品因地道量足,虽然还是走比较低端的路线,可也渐渐有了些口碑,最重要的是,我又有了常客,有了老主顾的照应。
而在这些常客中,我最为熟悉的,也最经常来的,就是我饭店隔壁,那古董铺子的老板。
几次接触之后,我知道了那位在饭店开业首日,给我送花篮的老板姓佟,祖籍东北,黑虎街的朋友都尊称其为佟掌柜。
佟掌柜为人五十岁左右,满脸的白色络腮胡子和短发,大老远一看,像头上顶着一个白毛刺猬,他很热情,看不出古董商应该有的那股子市井劲儿。
佟掌柜和善,豪爽,又架不住我隔三岔五送些赵水荷做的千层油糕给他吃,三下五除二之后,他便成了我饭店里的常客之一,每天中午饭肯定来我这儿吃,偶尔还会带生意上的朋友过来请客洽谈。
后来,随着接触的逐渐深入,佟掌柜渐渐告诉了我一些,我们这间饭店地下,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往事”。
而且让我意外的是,他的身世和我这饭店的小洋楼,还是很有渊源的。
据佟掌柜讲,他家以前是东北的,祖上还干过土匪,后来九一八事变东北沦陷,他爷爷就将家人送出东北,孤自加入了抗联,血染疆场,佟掌柜他爹则辗转流离,逃难到鲁北地界扎下了根,几十年下来,渐渐干起了古董店的营生。
现在,佟掌柜接承了父辈的买卖,在黑虎街继续经营他的祖产,据他说我们这间门面以前都是他家的,但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在加上十年浩劫时的种种冲击,才卖出了三分之一,把主体部分卖到了我房东高太太的名下。
在饭桌上讲完这些之后,佟掌柜突然压低了声音。
他看了看四周的食客,冲我低沉道:“我说霍贤弟,我吃了水荷妹子那么长时间的千层糕,有点过意不去,所以有些事,我感觉还是告诉你的好,如果哥哥有说话不对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看佟掌柜神经兮兮,又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猜不出他想说啥,不过想来以佟掌柜的阅历,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耸人听闻的。
于是,我赶紧给人家续上一杯酒,问掌柜道:“有话您说,咱们邻里邻外,又是老主顾,但说无妨。”
佟掌柜得了我这句话,这才放心的告诉我道:“霍老弟,你自从搬进这黑虎街的门店以后,这店面里……没遇见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
不干净的东西?我闻言心中愕然,想当然的以为,他说的是我地下室里那六个“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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