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可他根本就是独生子,一个弟弟也没有!他父母在他初中时就过世了,他是在叔伯们家里这儿住一年、那儿住一年地长大的,怎么又冒出来个爹娘教训他?
他在做梦吗?还是他已经被电死,穿越了?
崔燮疼得麻木的大脑重新活动起来,努力睁开眼,抬头看周围的环境。只是背后那个“弟弟”用力压着他,他只能将脸抬起来,看到房里的青砖地面和实木家具腿,还有一双离得很近的墨色绸布长靴。
靴子的主人在他面前来回踱步,步子又疾又重,看得他头昏目胀。额头渗出的汗水顺着眼窝渗进眼里,杀得眼泪直流,他不得不闭上眼,将水挤出来。
那个在他面前踱来踱去的人忽然停下,在他头顶怒骂:“你娘去世得早,我怜惜你幼年丧母,这些年对你一直多有偏宠,却想不到我宠出一个欺压幼弟,不敬继母的畜牲来!直到现在你还不肯认错,是以为我奈何不得你这畜牲吗!”
崔燮茫然。
他刚穿过来,没继承原身记忆,不知道怎么配合这场演出。
好在他本来也不是这场戏的主角,没等他再发出声音,一道倩影就扑进黑靴主人怀里,娇娇柔柔地哭诉道:“老爷这是想要了燮哥的命吗?他们小哥儿们不过在园子里玩,偶然失手推了谁也是有的,衡哥只是额上破了个口子,晕睡过去,你难道就要打死燮哥给他赔命么?就是你舍得我也不舍得,燮哥可是读书种子,将来要中进士,光耀咱们崔家门楣的,你把他打伤了,叫他弟弟往后依靠何人去!”
老爷狠狠一跺脚,冷冰冰地说:“我还敢让衡哥依靠他?读了几年书,把这孽障的心读大了,现在是欺侮兄弟,将来若叫他中了进士,怕是连我这个老子也要生吃了!”
他重重地呼吸了几下,对夫人说:“衡哥也不比这畜牲差什么,人又聪明,何必依靠他过日子!明日我就打发他回老宅,以后在家乡爱惹什么祸惹什么祸,我只当没生这个儿子,我还多活几年!等衡哥大了,就让他荫入国子监,好不好等到年纪授个官,你们母子也用不着指望别人,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替你们安排得好好的。”
夫人又哭了几声,老爷就愤怒地一甩袖子,喝令道:“看什么,还不把这畜牲拖出去,明天就打发回老家!”
崔燮迷迷糊糊地被人拖出门外,安置到一间空屋子里。房子有些阴湿,但外面阳光正烈,这样湿凉的屋子待着更舒服,而且身下垫有床有被褥,比刚才被按在冰冷的石板上时强多了。
他满足地轻叹一声,闭上眼重新回忆了一下刚才那场大戏,确认了两件事——
他穿了。
现在这个身体也叫崔燮,不用改名了。
至于这家的兄弟纷争,继母继子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先顾不上了。
昏沉中有人撕开他的裤子,往他臀部涂抹冰凉的药膏,还有人在他耳边痛哭,说他受了苦,怪自己没保护好他。这哭声奇妙地有种让人安心的效果,崔燮感觉自从穿越以来就紧崩着的那根弦慢慢放松,身上的疼痛越来越模糊,伴着哭声陷入了沉眠。
崔燮有点期待,关上PDF,先回忆刚刚看过的大字内容:开宗明义章第一。仲尼居,曾子侍。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
下什么来着?
他翻开书,略过一片小字看到那句“民用和睦”,脑中一转,自然而然地往下接了“上下无怨”。再往下背几段,又遇到脱漏的地方,再翻两眼,便又能接着背下去。翻了那么几次,竟也磕磕绊绊地把整本书背到了结尾。
看来他果然没继承原身任何记忆,书还得自己背。
好在这个身体毕竟是十三四岁,大脑最活跃的时候,死记硬背的能力还挺强的。再加上他的灵魂已经是成年人的,理解力和集中力胜过真正的孩子,以前又多少学过些古文,背起书来还挺顺利。回头再按着艾宾浩斯曲线巩固几次,多做几套摸拟题,不就能记得牢牢的了?
这才只有四箱子教材和真题,他前世从幼儿园起就开始学算术、英语,这么多年用的课本,做的练习册和卷子,不比这多多了!
崔燮自我激励了一会儿,闭上眼重新开始背书。如此重复两三遍,觉得差不多了,就翻开脑海中的PDF,集中精力记诵正文后面的小字注疏。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门忽然“嘎吱吱”地响了起来,似乎有人在院外说话,声音还挺高。他以为是崔源回来了,想想他走之前老母鸡似的唠叨,便扑到床上,拽了条被子裹住自己,装出一副听话休息的模样,闭着眼继续背书。
可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他渐渐听出来,不是崔源父子回来了,而是一对老夫妇在他家院子里说话。两人嗓门都挺大,声音直往房里灌,似乎说的还是他——
“崔家老仆只找我们借个人看门首,就是要帮忙看护小官人,挑个利索的媳妇子过来不就得了,你一个大老婆子跑来看人家年少公子做什么!”
……难道他长得特别帅,有老太太慕名来围观他?可别的穿越者不都是漂亮的小娘子偷窥吗,怎么换到他这儿就成了老太太?
早知道来的不是崔源而是邻居,他就不拽被子了,这又得重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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