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最苦的时候她都没说半个苦字,咬着牙不照样活过来了。拉扯她从小到大,全靠缝衣服和捡些矿泉水瓶维持生计。一把宽面吃一周,不偷不抢,细水长流。
活的比谁都有骨气,所以啊,她妈这种人该上天堂的。
“坐。”
白沐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把折叠凳,撑开递了过去,安七接过,再把身旁准备好的贡品与香摆出来,上了香,那味道便随着风飘。
天以亮了,潮湿的露水褪去,太阳露了一角,染红云层。
几户人家来了,都是清明上香的。
家里人死了十来个年头的,他们就有说有笑热热闹闹。有的坐在坟前哭的天昏地暗,一看就知人死了没多久。
都烧着大把的纸钱,小孩问大人,爷爷奶奶在下面没吃的没喝的怎么办,大人说那就多烧点,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白沐见人越来越多,对安七道:“该走了,等下都堵在这,没法出去。”
安七知道他不喜拥挤又烦闷的地方,所以天没亮就来了,就是赶着人少。她没回,低着头大把大把烧着纸钱,顺带连他妈一起烧了,敬香,撒酒,一切弄完收拾好了,安七才抬头回道。
“白沐,我想回家。”
她说的家,是指有汤小雨的地方。
白沐走在前头,身姿挺拔,看起像个社会精英,可这耳朵,怎么就像个聋哑人士呢。
“钱我也不要了,你也不亏,咱们好好谈。”
安七包里的支票都没用,也没兑现,白沐的钱她不敢收。
“你拿什么跟我谈。”走出人群,他转身,阴风恻恻,看着安七的时候,能让人心生退却之意。
“我不欠你的,为什么不能跟你谈?”她一脸淡漠,就想不明白,白沐这人干嘛非得和自己过不去。
没等人开口,她一层层往下走,嘴里就像在数落人一样。
“你把我关在那有什么意思,女人你也不缺,不是混出个人样了吗,出手也阔绰,一晚就是二十万,有这钱,包个小明星,绰绰有余了。”
“把嘴闭上。”
白沐脸色突然就黑的不成样子,乌云大作。安七自顾自往前走,嘴还没停歇。
“你看这人这么多,万一认识个熟人,多丢脸啊。就算是包女人,也得包个拿得出手的,我这样不嫌丢人吗。人也杀了,牢也坐了—”
“我说,闭嘴。”
手腕处被人涅的死紧,他步伐加快,安七险些摔倒,四周有人看来,白沐面色以不复先前的淡漠。
他觉得现在的安七,是用来磨练自己的性子的。冷淡久了,就她能把人气的瞬间失控。还摆出一副“我说的没错。”的无辜脸。
“难道你不要面子吗。”安七一脸平淡的看着他。
她还算是了解白沐,按理说,知晓他阴暗过往的自己,在他心中,应该属于那种老死不相来往的结局。
毕竟她曾看过他最狼狈不堪的一面。
“你哪也不准去,知道吗。”
他捏着安七的下巴,眼里还在冒着火星子,耳畔忽听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女声。
“安七?”
她有些不确定,等安七回过头那一霎,她背影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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