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现场跑,就该啥都不管,落得一身轻松,你咋那么傻。”
何春看着安七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坐在那,顺风顺雨的,可这心就猛地被安七揪起揪起疼。
她见证了这个姑娘从青春少年时代而来,怀着梦与希望,爱上一个少年。拼了命的用手去抓,拼了命的用胳膊环抱,拼了命的用胸膛去撞。
又拼了命的去忘,去装作漠不关心,装作那些真实发生过的故事,只书写在本子上,供人嬉笑怒骂观赏。
她十二岁认识白沐,如今都二十七岁了,中间隔着整整十五个年头。而这十五年,安七至始至终之爱过一个人。
何春从小看到大,所以她明白的。安七心里头疼不疼,只有她自己知道。
“没关系,我好着呢,不用担心。”
安七咧开嘴笑,八颗牙齿还闪亮,轻松惬意的很,与何春聊着家长里短,整整一下午。
安七对何春说她快走了,五月底之前。但她没告诉何春自己要捐肾给她姐的事儿,她怕何春闹,不同意。
按照手术同意书上写的日子,也就是后天。做完了一个多星期恢复时间,五月底之前就能离开北城。
何春没挽留,看了眼安七,她说:“我知道留不住你,我知道你去哪儿都比呆在北城好。安七,你适合找个小县城,开个小店,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像我一样找个顾家又老实的男人。”
“你听我的,难看点,丑点,年龄大点,这都没关系。关键是要对你好,不对你好,咱们宁愿自己一个人过活,你说是不是?”
安七点头,笑了。何春这姑娘别看傻里傻气的,心里头选男人比谁都精,那些花里胡哨表里不一的公子哥,从来都不是适合结婚的对象。
所以你看她,找了个相貌平平普普通通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何春说着说着流泪了,她看着安七,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十几天后又该走了,心里头不是滋味,面上无奈着说:“我吧已经在这落地生根了,走不了。”
安七懂她的意思,北城是她的噩梦,但对何春来讲,是家,是乡。她们关系即使再好,总得有分别得时候。
安七哎了声,打算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看着何春因产后没空搭理乱糟糟的头发,起身用梳子给她梳了梳。产妇坐月子前一个星期洗不了头,油油的,她一边说一边打趣道:“你看你,这头油的能炒盘菜了。”
何春笑回:“就你嫌弃,我家那口子要敢这么说,早跪搓衣板去了。”
晚上,何春算了算时间,自己没法出院,安七十几天后就得走。她说什么也得抓住机会在最后时光聚一聚,俩人点了外卖,她老公被打发回家了,只剩下她们俩,边吃着菜边闲聊。
何春说:“如果你不回北城了,我就把火锅店搞大,每个城都开十几家分家,让你想吃的时候就去吃,这辈子都免费,我在把你最爱吃的酸菜口味发扬光大,怎么样吧。”
安七笑回:“那时候穷,吃火锅就搞了个酸菜口味的,就咱俩吃得香,别人都嫌弃。”
何春说:“没事儿,总有人喜欢的,你看我就喜欢。”
何春嘻嘻的笑着,安七也被她逗笑了。
时光前行,在很久以后何春所说过的大话,都实现了。
只是安七从没去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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