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毕竟,那人是朝廷派驻到元象州的灵师。六级巅峰的修为也会让许多人趋之若鹜。虽说不至于傻的上来找白府的麻烦,但肯定会多加留意白府,以便能快速得到第一手消息,讨好那人。
玄堂上次能全身而退,是因为本身就身在暗处,核心成员的都隐藏的很好。且赵芸一早就警惕着宇文忌,叮嘱了大家低调行事。若是现在因为一些小细节,露出马脚,再被宇文忌留意到,那就得不偿失了。
凌庭在发出召集的讯号后,没犹豫就去看好了宅子。因为他知道,赵芸肯定不会让核心成员冒险出入白府。
对于凌庭的周到,赵芸自然满意。抬眼看他,却见他眉眼之间尽是疲惫,愣了下,心里升起一股愧疚。之前她不能亲自护送秦守一和赵麒一行人出京,就派了凌庭跟随。凌庭将人安全送到盐城后,又马不停蹄的回齐梁府布置,刚弄好,就跟着自己来了雍南。一路上,她在马车里还能休息。凌庭却是一直骑马跟随,不累才怪了。
“凌庭,我没别的事了,你赶紧回屋休息去吧。这些日子来回奔波,真是辛苦你了。”玄堂一位堂主,两名护法。花雨在盐城,寒夜却是被杨紫琼绊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抽身。凌庭一个人,还是太勉强了。赵芸微蹙着眉头,琢磨着要不要去信给杨紫琼,将寒夜给要回来。所以,也没注意凌庭眼底一闪而过的痴迷。
只要是为了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凌庭深深的看了赵芸一眼,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抿了抿唇,他朝她笑了笑,十分晦涩的开口道:“那姑娘你也早点休息。”
赵芸完全没察觉,连忙摆手道:“我知道啊,你赶紧走吧。花雨都没你这么能唠叨。”
凌庭:“……”
一腔心事完全喂了狗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凌庭有些悲愤,但很快就为赵芸找到了借口——姑娘果然还是年纪太小了吧?不过,会对年纪这么小的姑娘动心思,自己是不是也有些不太正常?摸了摸脑袋,凌庭略显纠结的转身离开。有些事,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他不想,连站在她身边的权利都失去。所以,还是什么都别说好了。
申屠白倚在廊柱上,眯眼目送凌庭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这才漫不经心道:“我记得这个凌庭,是你出门时从一间破庙里捡回来的。他是哪里人?以前是做什么的?这些事,到现在他也还想不起来?”
“师傅?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赵芸听到声音,愣了下,笑着从屋里走出来,就见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凌庭离开的方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问,轻轻走到他身边站定,微皱了眉头,想了想才回答他的问题,“应该还没有。若是想起来,他会和我说的。”
捡到凌庭时,他身上只有一块刻着名字的玉佩。别的什么也没有。体内灵力耗尽,多处受伤,浑身是血。若不是她听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她差点儿就让人将他拖到破庙外埋了。这样的人,能活过来就已经是奇迹了。清醒过来,却失去记忆什么的,赵芸表示接受良好。对他,也从未生出过怀疑。
那可不一定。申屠白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并不挑明。凌庭显然对自家小孩儿生了别的心思,但总算忠心,只要不越矩,他不会插手。所以,他上下打量了赵芸一眼,直接略过这个话题,抬了抬下巴,吩咐道:“去换一身轻便的衣服,我们去见唐怀锦。”
“他在这?”赵芸惊讶,申屠白连夜出京南下的原因她并没有多问。至于叫她来雍南的理由,她也不是很清楚。想着反正时机到了,他总会告诉她。只是,没想到唐怀锦竟然也在这里。心里有了些猜测,她一点儿没耽搁,直接回屋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衫,任由申屠白拉着自己,潜入深沉的夜色里。
“来了?”
元象城郊外,一个荒凉的小山包上,唐怀锦负手站在一块凸出岩壁的巨石上,扭头看着左边的一片黑暗,轻轻开口。
申屠白嗯了一声,放开赵芸的手,在淡淡的星辉下,慢慢显出身形来,“我还带了一个人。”
“我知道,是芸丫头。”唐怀锦并不惊讶,视线自然的往后挪了挪,最后停留在申屠白身后一米开外的地方,笑道:“什么时候到的?今天上午去白府,也没看到你。”
“国师大人。”赵芸隐身在黑暗中,但唐怀锦分明是看到了她的模样。也不藏了,现身出来,笑呵呵的朝他挥了挥爪子,回道:“我到时,已经快到午时了。国师大人怎么会在雍南,上次在丰乐一别,竟是没再听到您的消息,着实让人诧异。百姓都盼着您出手,将敌人赶出国境去呢。”
“我知道。”唐怀锦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微微一笑,神色亲近的看着赵芸道:“上次就你和说国师大人叫着未免太生疏,要唤我师伯的。怎么又忘了?”
赵芸眨了眨眼,征询的看向申屠白。上次唐怀锦说,他和自家妖孽师傅算是同门,忽悠自己叫他师伯。现在正主就在面前呢,不求证一下就开口,他估摸着会生气。
“不用。你直接喊他名字。”申屠白见状,挑了挑眉,看唐怀锦一眼,直接驳回。赵芸是他徒弟不错,但也是他认定的将来要携手一生的人。现在她认下唐怀锦这个师伯,日后关系挑明了,他不是要平白无故矮人一辈?这种事情,申屠白哪里能容忍。
唐怀锦面色一滞,盯着他没好气道:“我说用得着这样么?我倆同门,我还是师兄。芸丫头喊我一声师伯是天经地义的,怎么就不行呢?”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申屠白撇嘴,完全不给唐怀锦商量的余地。转身低头看着赵芸道,十分严肃的叮嘱道:“不用喊他师伯,你跟我一样喊他名字,记住了?”
赵芸愣了下,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自家妖孽师傅在介意什么了。心里闷笑,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稍微好歹收敛一些,这才笑眯眯的开口道:“国师大人好歹是师傅你的同门。我是晚辈,直接喊名字太失礼了。所以,我还是称呼国师大人好了。国师大人您看呢?”
唐怀锦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感觉有些古怪。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哭笑不得的摇头道:“申屠你这脾气可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不过就是让你徒弟喊我一声师伯,至于这么冷脸相对吗?活像我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
若是叫你师伯,你可不就是占了大便宜吗?生生多了一个妖孽师侄呀。赵芸瞅了眼自家妖孽师傅憋闷的神色,忍笑,脸部肌肉略酸,肚子略疼。
申屠白抿唇,警告的看赵芸一眼,双手抱胸,皱着眉头睨向唐怀锦,“马上就要到子正十分了,你确定要和我继续扯这些有的没的?”
唐怀锦抬头看了一眼,神色微敛。今日是紫阳大阵的最后一处改动,同时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步骤。若是不成功,前面所做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虽然很好奇申屠白为何会对一个称呼那么在意。不过,到底还是正事要紧。
唐怀锦默默的计算着时辰,待听得隐隐约约的梆子声从元象城方向传来,他深吸一口气,脚尖一点,骤然飞身而起。宽大的月白色的袍子在空中翩翩舞动,唐怀锦双臂张开,五心向上。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在天地间蔓延开来。然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漫天的星子似乎都被牵引到了他们头顶的那片天空,淡淡的星辉汇聚成一束,以唐怀锦的身体为媒,投射向那大地深处。
而在这道朦胧的光柱形成的那一瞬间,赵芸感觉,浩瀚的宇宙和广袤的大地仿佛都融为了一体。她自己也被温柔的包容了进去。一种熟悉的舒畅感袭上心头,她贪婪的在里面畅游着。若是可能,她甚至希望永远都不离开。
“芸芸!”
一声低喝像闷雷在耳边炸响,指尖一阵剧痛,赵芸睁开眼,发现之前神奇的一幕已经消失不见。唐怀锦紧闭着双眼,脸色有些苍白的盘在巨石上打坐。她在原来的位置上没动,申屠白在一旁抓着她的手,手指上,还残留着一丝殷红的血液。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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