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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巴蜀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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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吧,性格就是如初,别人不待见,我也不苦巴巴贴上去,从小大娘就不待见我,自己亲生娘亲不再人世了,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他们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又哪里会不好?到是三妹妹我到是见了,在皇宫里过着养尊处忧的日子,皇帝也那么宠爱她,简直就是集万千宠爱一身,整个人比原来更容光焕发,统率后宫,母仪天下,是何等着的风光,连咱们相国府都跟着沾光呢,四妹妹,她以后可是要记入史册的,天元贞观第三代皇帝东陵凤意之后云雪鸢,嗯,咱们云府也会跟着名垂青史啦。”

    云雪鸢不仅是云琛嫡出千金,又受新帝宠爱,地位显赫,如今的风光更甚于原来。

    反观你云湘柔,死了亲娘亲,嫁给了这么一个脑瘫之人,灰败的人生显而易见。

    同是相国府之女,同是云琛的血脉,人家的日子在天上,你的就是在地狱,云定初是特意拿云雪鸢与她做比较的。

    果然,云湘柔唇际的笑意一寸寸就隐去了。

    “三姐风光是应该的,谁叫我是庶出,而你二姐你又过早地死了娘亲,二姐,如若大娘没过世的话,或许卞梁皇宫母仪天下那个人就会是你了。”

    果然是比原来聪明了,如若是以前,她这番挑拔早就气得云湘柔牙痒痒了。

    今儿知道反过来挑拔她与云雪鸢的关系了。

    “我从来没那种心思,其实,四妹妹,有时候,两袖清风,两耳不闻窗外事,平淡的日子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福,人嘛,纵然你地位再显赫,权利再高,几十年过后,终究也是黄土一坯。”

    姐妹说话间已经穿过过了亭台楼阁,步至了黄轩阁。

    “夫君,你瞧瞧谁来了。”云湘柔兴高彩烈地冲着屋子里喊着,只是,那兴高彩烈的情绪到底有几分是真的,恐怕只有她心里最为清楚。

    云定初跟在她身后走入黄轩阁正殿寝居,便看到了床榻上躺着一名男子,他身形极为欣长,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只是,袍子的衣襟敞开着,露出了好大一片古铜色的肌肤,腰间没系任何带子,便让袍子看起来松松垮垮,乌黑的一头长发披散在枕褥间,发丝如段绸缎,有一小绺缠在了他的颈间,还有一缕拂在了敞开的胸膛上。

    乌黑的长发映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唇瓣是红嫣嫣的,整个人看起来也绝对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先皇东陵芷江基因后,宠幸的又个个是美人儿,所以,他的子孙后代才个个都美得不像话。

    就连生了重病的薄恒世子爷也是如此这般似妖孽。

    乍看,还觉得他是好端端的一个人,与平常人无二,只是,你仔细观察,才发现他的眸光涣散,神情有些呆滞,再有,就是他睡的枕头上,雪白的枕褥间还有一大滩的口水印子。

    听闻了脚步声,一双凤眸扬起,卷曲纤长的睫毛轻闪了两下,也不见他说话儿,然后,就看到了他淡定的表情,也许,对于任何人来了,他都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毕竟是一个无脑之人嘛。

    “夫君,是臣妾姐姐来了,姐姐来为你治病啊。”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云湘柔加快几步走到了床榻边,伸手将他抚起坐在床榻边缘。

    “香儿,快去拿梳子,臣妾要替夫君梳头发,瞧这头发乱的。”云湘柔伸手抓住了他脑后的一把乌黑,不停地用手指梳理,嘴里还啐啐念道,“夫君,臣妾都说了,你不能老是睡在床榻上,瞧你,口水又湿了半个枕褥,竹儿,赶紧去拿干净的枕褥过来,将这脏掉的枕褥换掉。”

    “是。”丫头们按照世子妃的话去了。

    云定初望着手忙脚乱的云湘柔,这戏是演给她看的。

    凭着云定初对这位胞妹的了解,她是绝计不可能是一个贤妻良母的类型。

    云湘柔慢吞吞地替薄恒世子梳理着满头乱发,梳理好,再拿了个白玉银冠替他戴上,将他从床榻上拉起身,再把衣襟给他整理他,掩住了大片大片漂亮的肤色,装扮一番的薄恒世子看起来也是那么地风度翩翩。

    “二姐,你替他把把脉吧,妹子我可是愁死了,他整天连吃拉都不知道。”

    无脑的人大小便失禁是正常。

    云定初坐到了桌案旁边的凳子上,云湘柔将夫君抚了过来,让他坐在了二姐身边,好方便云定初为他把脉。

    薄恒望了云定初一眼,眸子里掠过了一抹淡漠之光,也许是由于俱生的原因,他居然在云定初为他把脉之时甩开了她的手。

    “夫君,你做什么呢?”

    云湘柔不知道他要干嘛,柔声地安抚着,可是薄恒世子似乎根本不听话,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整个表情有些狂燥,然后,在屋子里四处乱窝,像一只没头苍蝇。

    “夫君,你怎么了?”见此情况,云湘柔吓住了,赶紧跑过去拉他,可是,没想他再次甩开了她的手,这次有些重力,差点让她整个就甩趴到地。

    “薄恒,你疯了不成?”

    云湘柔见躲在外面庄王妃派过来的那名丫头已经悄然离去,胆子也大起来。

    薄恒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他无法表达出来,光滑的额头间有青筋贲起,腮帮子也咬得鼓鼓作响,然后,他开始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罩在最外面的那层袍子,不一会儿便被他扯个粉碎扔到了地面。

    看着雨花石地面被他撕碎的衣衫,云湘柔满脸惊惧,她不清楚这呆子怎么了?

    一切刚才还好好的,似乎狂性大发,生怕他伤了自己,她都不敢近他身。

    “二姐,你快瞧瞧他是怎么了啊?”

    无计可施之时,她只得哀声向云定初求救。

    云定初在薄恒甩开她手的那一刻就已经从凳子立起,她没有讲话,双眸只是定定地注视着薄恒的一举一动。

    而薄恒砸光了所有的东西,高大挺拔的身躯便沿着冰凉的墙角滑坐到地。

    由于一番折腾,刚别上去的白玉银冠歪掉了,刚梳好的乌黑发丝也有些零乱,外袍被他脱掉撕碎砸到了地面,还被许多的

    瓷器碎片掩埋,他坐在墙角角落,双眼微闭,不断喘着粗气,胸膛起伏着,身上只声下了一件雪白的褥衣,褥衣衣襟早已敞开,露出了他一大片蜜色的肌肤,看起来十分的诱人。

    而胸膛看起来硬梆梆的,是体魄强健的类型,俊美无暇的脸孔写满了疲倦。

    这世子爷,如若不是脑子有病,绝对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绝佳贵公子,只可惜,也不知道当年庄王妃被庄女宠幸时,是吃了什么药,还是日子选得不对,生了这么一个呆子出来。

    庄王妃因为此事而苦不堪言,云湘柔因为嫁他觉得颜面扫地能羞愧难当。

    出嫁前就寻死觅活的,难怪她想安份的呆在这巴蜀。

    大家惊惧地看着薄恒世子发疯的一幕,以前,薄恒世子从未发地这样的疯,平日里,下人们只要侍候了他吃好睡好,已经要侍候他去上茅厕,他不能生活自理,除了吃喝拉撒,便是窝在床榻上睡觉。

    最多也是到院子里去捣树上的鸟窝,或者,捉几只蛐蛐来斗斗玩儿。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喜欢动不动就发怒,有时候还拿花盆砸下人,见什么砸什么,搞得下人们都不敢靠近他了。

    庄王妃所说的儿子病情严重,指的就是他这样的燥怒情绪。

    简直就是喜怒无常的一个怪人。

    由于他刚才砸得很猛,用得力道很大,他的右手食指指节尖有鲜血涌出来,一滴一滴慢慢流到了地面,染上了地面的些许残渣碎片。

    见他呼吸慢慢变得均匀,云定初这才不缓不慢走上前,轻轻执起了他的右手把脉,然后是左手,轮翻把了几次脉后,她再用手摸了摸他光滑的额头,指尖的滚烫灼人,居然还发起了高烧。

    云湘柔也跟在她屁股后面走上前,弯下腰身,在夫君身上摸了一把,感觉他的肌肤滚烫囊人便惊叫出声,“二姐,他在发热啊。”

    云定初没时间去回答她,便冲着屋子里的一干惊吓过度,都不曾发出声音的下人道,“去拧块湿帕子来。”

    知道云王妃是有名的医者,几个丫头赶紧离开了薄恒世子爷的新房,不到一会儿功夫便弄来了一张帕子。

    云定初让她们把世子爷抚到床上去,再用帕子为他覆盖在额头上。

    丫头再帮世子爷换掉了身上的褥衣,待他安安静静睡着了之后,所有人全都撤出了厢房。

    恰在这时,庄王妃带着一干下人急匆匆从正殿的方向奔了来,见门扉紧紧关闭着,便冷声问,“恒儿怎么样了?”

    “母亲别急,夫君好多了。”

    似乎并不太想理她,庄王妃焦急的目光投向了云定初。

    “弟妹,我儿到底怎么了?”

    “嫂子别急,薄恒世子只是发了一通脾气,他心中有苦闷,没法子向咱们诉说,仅此而已。”

    庄王妃又望了门扉一眼,满眸担忧之色,“可有治愈的希望?”

    “嫂子,薄恒这种病虽说不是十分罕见,可是,治愈的希望十分渺小。”

    听了她的话,庄王妃的心犹如断裂的山崖不断地往下坠着。

    “不过,能用一些汤药,让他变得聪明些。”

    就现代医学角度来讲,那样发达的医学条件都没办法对脑瘫儿有明确治疗的有效快捷方法,更何况是如此落后条件的古代。

    她只能让薄恒不会这样的脾气,只有把握让薄恒不再那样痴呆,用汤药去慢慢调理。

    她也不是神仙,如何能马上立竿见影让先天性的脑瘫病患立刻就如常人一般。

    “变得聪明些也好,也好。”庄王妃不断地重复着这句,眼睛里又燃起了一抹新的希望。

    对于她来说,只要让儿子不一直这样痴傻,那便是此生最大的幸福与满足。

    “弟妹辛苦了,赶紧去正殿与王爷用膳吧,他们哥儿俩还在小酌把酒言欢呢。”

    “好的。”云定初带着白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黄轩阁。

    庄王妃不死心,像是深怕有人要加害她儿一般,推门而入,走至床榻旁,察看了儿子呼吸父均匀,双颊红润,察看了儿子完好无整,瞥了一眼地面上刚被丫头们清洗的残渣碎片,见还有残留的印渍。

    秀眉锁起,冷声指责,“还不拿帕子给本妃擦干净,忏在那儿做什么?”

    “王妃息怒,奴婢们这就去。”

    以前的庄王妃从不轻易动怒,清秀的面容永远弥漫着清浅的笑容,但,自从这个世子妃嫁入府,庄王妃脸上的笑容便少了,眉宇间的刻痕便越来越多。

    下人们都知道,庄王妃性情的改变与眼前这名伪善的世子妃有着直接的关系。

    搞得她们现在日子都不好过了。

    “如若本妃知道了恒儿有什么照顾不周,定不会饶了你。”

    淡然地语毕,带着一干丫头婆子拂袖而去。

    云湘柔站在原地,目送着婆婆庄王妃消失在花院里的身影,再回头看了看躺在床榻上像死猪一样的夫君。

    她的人生自从嫁入了庄王府便开始改写。

    她不会就这样屈居于命运的安排。

    从白瓷盘里抓了一把瓜子,捻起了颗,将壳儿剥开,白嫩的瓜子塞入嘴里,轻轻地不断地咀嚼。

    面情自是休闲庸懒,哪里有半丝的担忧与焦急,可见,刚才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急燥全都是骗人的鬼把戏。

    云定初带着丫寰来至正殿,正殿左侧的摆放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摆满了各色的佳肴,庄王与北襄王正面对面坐着,两人似乎相谈甚欢,北襄王双颊绯红,醉眼如丝,举起了杯子,“大哥,以后,咱们还得相互抚持,看看,咱们的兄弟如今还剩了几个?真是令人寒心哪。”

    “是啊,咱们要珍惜今天的得来不易,七弟,今儿,咱们不醉不休。”

    庄王年长北襄王许多岁,明白的事理又岂会比北襄王少。

    两人提起争权之事都大为感慨,无情最是帝王家。

    一番争斗之后,先皇留下的皇子只剩下他们两个,再加上皇宫中的皇上,兄弟只有三人了,怎能不令人感叹?

    如若他们是寻常百姓家,便不可能自相残杀,亲手送手足上黄泉。

    “夫君,庄王。”

    “云王妃来了,快,敬大哥一杯,大哥刚才还夸你能干贤淑呢。”北襄王也不顾有他人在场,伸手就将她揽进了怀里。

    酒气喷洒在她的脸蛋肌肤上,真是醉得不轻。

    平日里的北襄王哪里是这般模样,醉眼惺松不说,感觉脸上还写满了轻浮之色。

    剥开了那只霸道箍在她腰间的大掌,云定初端起了酒杯,对庄王道,“弟媳敬大哥一杯。”

    “谢了,谢了。”庄王哈哈大笑两声,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尽。

    “七弟,见你夫妻如此恩爱幸福,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薄恒,他比你小不了几岁,要几时才能拥有你们这样的幸福啊?”

    娶了娇妻,然而,娇妻之于他只是一个漂亮的摆设。

    其他事还可以去办,这种事,他们父母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所以,这正是庄王夫妇俩焦虑的地方。

    “对了,薄恒怎么样了?弟妹。”

    “无碍,只是发了一通脾气,摔砸了太多的东西。”

    “那就好,那就好。”

    “以前也没见他这样,近段时间也不知是怎么了?”

    “可否摒退左右?大哥。”

    “嗯,好。”庄王是聪明人,知道她有话想对他们说。

    庄王妃步伐匆匆而来,听到了云定初的话,赶紧让身边侍候的人全都退下去。

    便急切问出,“弟妹,你说吧,薄恒他到底为什么会发疯?”

    “可以直言吗?”

    “但说无妨。”

    云定初凝望着庄王夫妇俩焦灼的面情,掀动红唇一字一句吐出:“世子中了合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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