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的农村人来说这是头等的大事,一些天南地北的亲戚也可以趁这机会聚首一堂。
按照惯例,陈文和老爹先上了山,第一个目的地是去扫祖宗墓,接着就是太爷爷,爷爷之类的往下推。
陈姓的山,只有辈分高的才葬在山顶,可以从高度来判断哪一座坟的年头。
而在山腰以下的小山坡,则是葬了一些外来的杂姓。
倒不是说这里的人多排外,只是毕竟风水好的地方有限,都留给了祖宗自然不能让给外人。
陈文和王兰跟在陈满仓的身后一句话都没说,刚才还和人谈笑风生的老陈这会表情有些凝重,很少见他露出这么低沉的情绪。
山腰下,一处刚翻新的坟墓十分的惹眼。
地理位置来说不算什么风水宝地,但新座的坟摆特别的有气势,前边挖了条沟是要风有风,要水有水。
和这一带比较简单的坟摆相比,这一座连前边的空地和坟包占地有差不多半亩,不见得穷奢极侈但已经比一般人家好多了。
赵家姐妹正忙碌着,眼含着泪水拔着坟头上的杂草。
“去给你大根叔添土。”陈满仓还没走近呢,已经叹息了一声,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陈文也不敢怠慢,上前和赵家姐妹只是点了点头,就抗起了铁楸往坟上添干净的黄土。
守山人把陈满仓带的东西挑了上来,扁担两头的竹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东西。
王兰立刻打着下手,在坟前清扫着为数不多的尘土,她心里清楚这一座坟里的人对丈夫而言多重要。
“老根!”陈满仓背着双手,站在坟前叹息了一声:“带着孩子来看你了,这新家还习惯吧。”
赵家姐妹一听,已经捂着嘴流下了感激的眼泪。
当年赵大根的丧事办得匆忙也简单,就一块墓碑立着特别的寒酸,说难听点路过的还以为是什么无主的孤坟。
陈满仓让人重新修缮的事她们也不知道,本来站在活人的角度而言,再去花这样的钱没必要。
可陈满仓心里就是不舒服,找守山人买下这块地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连地带这个阔气的坟摆也花了差不多十万。
往年姐妹俩上山,带的祭品都有点寒酸,上山扫一扫烧点纸钱,最后是哭成泪人搀扶着一起下山。
陈满仓有些悔恨自己好几年没来看过了,一忙连好友这边的阴宅都顾不上,所以这次人那么齐他也做了精心的准备。
王兰忙着张罗祭品,东西之丰盛一看就知道是有钱的大户人家。
一整只的烧鹅,黑鱼,一个猪头,三牲五果一应具全。
还有两瓶好酒,和一整个箩筐的纸钱,这些东西光顾人扛上来就得不少的钱。
祭品摆开了,姐妹俩在老爹的坟前泣不成声,陈文自然老实的跟着她们一起跪拜,是老爹的过命兄弟又是自己的岳父,怎么跪都是应该的。
拜祭完了,姐妹俩和王兰烧着纸钱,那么多的纸钱一时半会可烧不完。
坟摆里就有一个专门烧供品的葫芦,在当今社会已经很少人这样讲究了,不过陈满仓一直觉得对不起老兄弟自然不会怠慢。
酒启开了,陈满仓在坟头倒了一瓶,给陈文也倒了一杯:“敬你大根叔一杯。”
陈文恭敬的跪着,把酒举高过顶磕了一个响头,这才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陈满仓在旁边赞许的点着头,也举起了杯说:“老东西,这是我儿子,以后清明上山呢他都会来看你的。”
一番深沉的叹息后,大伙收拾起了东西,陈满仓深沉的看着这座坟,嘶着声说:“老兄弟,我知道你在下边肯定不放心,自己手一放走了,俩闺女都没人照顾。”
听到这,赵家姐妹想起了过往的辛酸,再一次控制不住的潸然泪下。
“你放心吧。”陈满仓满面肃色:“以后有我,她们就是我的闺女,她们出嫁的嫁妆是我的本份事,你呀就不用惦记操心这些了。”
陈满仓念叨了好一阵,末了叹息着:“就这样啦,明年再来看你,你呀就甭操心了知道吗。”
王兰劝着泪如雨下的姐妹俩,蹒跚的往山下走,陈满仓走在最后边,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整个人都有些失神。
她们先回家去了,家里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陈文就没得休息了,下了山拐了个弯,延着另一条细小的山路又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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