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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看到,苍穹之下,悬崖之上,屹立着一道比黑夜更黑暗、比夜空更神秘、比高峰更孤傲的人影。
夜风刮过,他那飘逸的黑色长袍迎风扬起,几乎把整个夜空都给遮住了。
从下往上看,那道身影宛如天神降临,又宛如死神驾到,静静的目睹她的缈小与死亡。
神啊,救救我吧!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如此祈祷。
……
“主人,小的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的造化了。”一个非常恭敬的声音传进景琅的耳里。
“嗯,辛苦了,走吧。”一个低沉、略带沙哑和磁性的声音响起来。
然后是隐隐的、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是谁在说话?
景琅忍着全身的疼痛,努力的睁开眼睛。
光影朦胧中,她只隐隐看到猎猎飞舞的黑色长袍,还有一抹淡淡的、黑色的背影,以及那只站在人影肩头的巨型飞禽。
巨禽侧头,傲慢的、冷酷的看着她,似乎在说“哼,缈小的凡人”。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威风巨大的飞禽。
是那个人救了她吗?
如果没有人救她,跳下悬崖的她不可能还活着。
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又是谁?
好想向他道谢。好想看看他的脸。好想知道他是谁。
只是她太虚弱,看不清,说不出,动不了。
她只能睁着朦胧的一双眼,看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她会活下去!
然后找到他!
她在心里默默发誓着,阖上双眸,抱紧了身上那件散发着淡淡的、好闻的、神秘的男人气息的黑色披风。
一个月后,晴州。
夜深了,雪娘仍然坐在灯下缝制冬衣。
她虽然已经摆脱了奴隶的身份,还拥有了一个“嫔”的名分,但没有人会把她当成主子。
如今她住在这间偏僻、冷清却不知比之前所住好上多少倍的宫殿里,仍然需要亲力亲为,宫里派人服侍她的两名宫女,说穿了只是来监视她的,并不是来侍候她的。
很快就要入秋了,虽然离冬天还有几个月,但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及早准备。
缝着缝着,她忽然长长的叹息,放下手里的冬衣,看着烛火发呆。
距离女儿离开晴州已经四个多月,去的时候春暖花开,现在则是枫叶微红,这期间,她没有一天不思念、不担心女儿。
女儿现在过得如何?
女儿应该已经与乌浪王子成亲了吧,王子对她可还好?
她好想好想知道女儿的消息,但不管她如何鼓起勇气去问,都没有任何人理会她,她除了生生等到送亲的队伍回来再问,没有别的办法。
但愿女儿到了乌蒙皇宫后,别惹出什么乱子才好……
她正想着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人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这么晚了,不可能还有人来看她。
雪娘抬头,有点慌慌的:“谁、谁来了?”
“母亲莫慌,是我。”来人把门关紧,转身,低声道,“我回来接你了。”
雪娘惊得手中的冬衣掉到地上,站起来,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你、你真的是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