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袁刚明白。”彩莲一本正经地答道。
“彩莲,你要保护好小姐。如果小姐任性,你可独断行事。若遇危难险情,可向官府亮明身份,寻求帮助。”
“是!老爷,彩莲记住了。”彩莲恭敬受命。她可不敢打断主家的叮嘱,表现出不耐烦。
“你们去吧。”
得到允许,轩辕小玫就象出笼的鸟儿,心情愉悦地向大门走去。彩莲向主家恭身一礼,才跟着小姐走出大门。大门外,早有家仆备好良驹,二人上马,在人流中信马由缰于京城的街道,向西城门走去。出了城门,官道上人来人往,也不甚孤单。轩辕小玫拿出一副游学书生的作派,这在大周司空见惯,也不甚引人注意。
过了十里长亭,又走出十余里,路上行人渐渐少了起来。春风拂面,蓝天白云,阳光普照,空气清新,比长年待在小楼深闺自是心旷神怡了许多,轩辕小玫的好奇心自然不是早年在外习练武功的彩莲可比,一路走,彩莲便一路回答小姐的疑问,便是路两边农民春耕播种,也在聊天话题之中。
忽听后面车马之声,回头一看,一队车马在一群人的押送下快速驶来,领头一人高举一面“镖”字大旗,旗上还有两个小字“安远”。彩莲对小姐说道:“这是安远镖局的车马,他们在押送客户委托的货物呢。”二人避让在道边,等车马急急驶过之后,二人继续前行,彩莲又对好奇宝宝解说了好多镖局押镖的见闻轶事。
二人边走边聊,时近晌午,路过一个路边客栈,决定休息一下,解决内急,吃顿饭再走。到了店门口,二人下马,有人接过马缰去饮马。如厕之后,进入客栈,正是饭点,十几张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店小二招呼二人与一张单坐一人的位子上去坐,轩辕小玫眉头一皱,彩莲轻轻一拉小姐衣袖,对小二说道:“好的,我们就坐这里。去上两荤两素,獐脯鹿肉,菜心豌豆尖,再上两碗米饭。”
小二苦着脸说:“小店只是乡野客栈,不比城里酒楼,哪有獐脯鹿肉?猪牛羊鸡鸭鱼倒是有。”
“那就里脊和鸡丝好了,快快上来,我家公子急着赶路。”
小二转身去后,二人坐下,见八仙桌对面那人也是一名书生,正旁若无人地专心吃饭,看也不看二人一眼。二人落得清静,也不理他,自顾自小声说话,仍是彩莲给小姐抚慰好奇之心。忽听一张桌子上有人拍桌大声说:“那李白只是‘痴儒’一个,至今尚未考取功名,虽然写了一些好诗文,却又独立特行、放荡不羁,怎能与二皇子文武双全、雄才伟略相提并论?便是他满腹经纶,终究是纸上谈兵,又怎能济世安邦?依我看,最多是个辅佐之才而已。”
那桌子上有人对那人说:“魏兄小声点,何必激动?我等知道你仰慕二皇子,但是言语涉及皇家,你我私下说说,别让旁人听了去。否则告你一个不敬之罪,你可吃罪不起。”
轩辕小玫疑惑地问彩莲:“李白是谁?很有名气吗?竟然有人把他跟二皇子相提并论。”
“我也不知。只是近一年来有所耳闻,此人游历天下,遍求古籍,散尽钱财为买书,写了些诗文,在风雅之士中有所传颂。因其手不掩卷、好学不缀,以至读书成痴、卓尔不群,故而有‘痴儒’之名。”
“这种书呆子,为何有人竟要将他与二皇子相提并论?”
彩莲有些头痛,小姐这个好奇宝宝的这个问题,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了。这时邻桌一名翩翩公子站起来,转向轩辕小玫,抱拳说道:“这位兄台请了。在下欧阳志,可为兄台解惑。能否坐下说话?”
彩莲不待轩辕小玫的小姐脾气发作,便先应承下来:“欧阳公子请坐。我家公子甚少出门游历,很多事情不知。公子阅历丰富,但请解惑。”
欧阳公子向他那张桌子上打个招呼:“我与这两位公子一见如故,等会酒菜上来,我再回去。”然后坐下来,对二人说:“我与刚才那位高声说话的人见解有异。李白近一年来传世之作,岂只是‘写了一些好诗文’?在我看来,其诗作雄奇奔放、俊逸清新、神奇异彩、瑰丽动人,日后必为千古大家。写得如此好诗之人,也必是恢宏大气、内有乾坤、建功立业、志在千里。我对李白兄神交已久,只是无缘得见。若是李白兄考取功名,入仕为官,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二皇子文武双全是不差,但若说雄才伟略,在下认为尚无突出成就,言之过早,二皇子身份地位起点高,也许以后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但若以后世影响而论,李白必在其上。”
轩辕小玫听得先是惊奇,后又冷笑不语,心想:此人必是感觉自己诗文不如李白,便多有夸大之语,以我家世之贵,父亲又是文官之首,也未从父亲口中听说此人,更无诗文传诵,以后倒要寻些李白作品,看看是否值得如此受人推崇。她哪知父亲已经被大周积弱的军力以及朝庭内的群党之争还有她的盛名之累,搞得筋疲力尽,哪里还有闲情雅致去关注江湖文人骚客的佳篇新作?
“照兄台的说法,这个李白,难道可与前朝大唐的诗圣诗魔诗杰诗佛等名家相提并论?”
“在下认为,李白比起杜甫白居易等名家,只强不弱,至少可以相提并论。”
对面那埋首吃喝的书生忽然抬起头来,放下筷子,对欧阳志一拱手:“欧阳公子如此推崇李白,若他在此,必引为知己。”
欧阳志一看,又吃一惊。他本是见轩辕小玫与彩莲丰神俊朗、华美灵动,起了结交之心,才凑上来答话。此时又见这名书生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儒雅飘逸、恣意率性,一时之间竟是心神为之所夺,呆然无语。
这时店小二端上饭菜,邻桌也已酒菜上齐,有人已唤欧阳志过去。未等欧阳志答话,那位书生已经站起,对欧阳志说:“我已吃饱喝足,欧阳兄慢用。在下就此别过,山高水长,后会有期。”说罢转身离去。待得欧阳志醒过神来,那书生已然走出客栈,遂顿足道:“真是失礼!竟没有问他姓名。”
(注1:李白原诗,此句为:沉香亭北倚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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