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我们是来找燕女的,与你无关。乖乖欣赏你的茶树,不要插手,若不然,可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
董大夫斜眼瞄过,董夫人立即领会,回身往内堂跑去。
陈启波大叫道:“臭婆娘,给我回来!”话音未落,董大夫已出现在他面前,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低沉道:“这巴掌,教你如何与长辈说话!”
陈启波瞪着双眼,显然没有料到董大夫竟在眨眼之间便闪了过来,良久之后,才憋出几个字,“老东西”
董大夫便又是一记巴掌掴在他脸上,“这巴掌,教你做人应当感恩戴德。”
董大夫正待扇第三掌,却发觉有些不对劲,转头望去,见其中一人已站在茶树之前,望着茶树冷笑道:“这老东西好像挺喜欢这树的。”
董大夫两眼一瞪,张着嘴刚要喊出声,那人长剑已出,劈过四剑,将那枝繁叶茂的茶树劈得仅剩一小截裸露在外的树干。
那人与陈启波笑道:“表弟,我剑法如何?”
陈启波顿觉出了一口恶气,笑道:“表哥果然是个中高手,仅一招便将这碍眼之物驱得一干二净。”他刻意将“碍眼之物”加了重音,余光瞧见董大夫面色铁青,心下好生舒畅。
那人道:“老东西”
“喝!”董大夫已然怒不可遏,不顾当年立下的重誓,全力劈出一掌,正打在陈启波胸口。陈启波看似只是两眼一瞪,而衣服后背却徒然破出一个大洞,过不一会,喷出鲜血倒地而亡。
那人看得直了眼,显然不敢相信,半晌之后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斓天苦无掌你是”接着便是一声大喝,“跑!”
其余五人不知他为何如此,但见他神色仓惶,知晓眼前微福的老头并不好惹,便要纵身跃离。
董大夫又怎会放他们生路?当下使起乾陵虚步,转瞬之间劈出六掌,六人连呼救都来不及,便喷出一口鲜血死去。
董大夫双眼血红,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回到了十年之前的平顶山。脚下的土地横尸遍野,每一具尸体上均不见刀伤剑痕,俱是被人一掌劈死。山顶之上,仅有一人屹立天地之间。天上一轮红日,更衬托几分壮烈悲凉。
董大夫渐渐镇静下来,调整好呼吸,回到内堂之中。
董夫人已戴上多年未用的双爪,半扎马步在床边,注意着四下动静,见董大夫走入内堂,忙道:“怎么样?”
董大夫面色阴沉,盯着陆三川与苏青许久,才道:“没保住雅志。”
董夫人顿时瘫坐在床,神情呆滞。
屋内沉默许久,董夫人道:“该来的还是得来,躲不掉的。”
董大夫点头表示赞同,随后转头环顾内堂,将内堂的一桌一椅深深印在脑中。这房间陪我度过了十个年头,也够了。
董夫人缄默不语,收起双爪,顾自走出内堂,离医馆而去。
董大夫则对墙而立,运起内力,猛然双掌轰出,将墙打穿,随后推来一只手推车,卸下床板,将陆三川与苏青一柄放在推车之上,走去后门。
董夫人已买了马车在门外等候,见后门打开,闷声不响地走上前去,抱起苏青回到马车之内。董大夫抱起陆三川,亦送进马车之中,将陆三川小心放下,而后坐上老板,策马驱车。
一路上,董氏夫妇闷声不响,心事重重。他们隐去姓名在赤壁开了一家医馆,图的就是清静,然而到底江湖气息难以驱除,进医馆看病的多是江湖中人,平民百姓却不常光顾。即使董大夫要价不高,百姓宁可多走些路,去到城中心寻医看病。
董夫人曾玩笑说“十年江湖人,一辈子江湖人”,现下一看,果真如此。
董氏夫妇一路北上,累了便停下马车休憩,渴了饿了,董大夫便去摘取些许野果猎一些野味,送入马车内,董夫人自始自终不曾出过马车。两日之后,来到襄阳郊外。这是他们老家所在。田地荒弃已久,杂草丛生,那一间农舍却是挺立不倒。
董大夫在农舍外停下马车,下马走去,双手贴在门上轻轻一推,老朽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在地上安静了十年的灰尘纷纷扬起,舞在半空。床依在,柜依在。
董大夫走回马车旁,轻轻咳嗽一声,说道:“老婆子,农舍还是老样子。”
董夫人哼了一声,答道:“竟然还是老样子。”显然颇有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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