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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复杂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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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了好一会,才看到里面的情景。

    一张床,一个火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两个碗,碗洗的不干净,里面除了一些辣椒,就是还有半碗水,玩壁还有几个黑乎乎的手指印。

    一个戴着油汪汪小毡帽,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表情狰狞的老头,此刻老头正把一口口径三十公分肚子四十公分的鼎罐抬了下来,放在桌上,道道肉香从鼎罐你冒了出来。

    李小龙把窗户打开,老头连忙低声道,“不要打开,免得他们看到我吃肉。”说着指了一下,李小龙知道爷爷说的是父母。

    李小龙也没有说话,因为爷爷聋了,说什么都是白费心机。

    打开窗户后,一阵清晰的空气进来,屋子里也亮堂了。

    火炉边,有一个木桶,木桶用一个灰白色的塑料盆盖着。

    李小龙拿开塑料盆,一愣,里面竟然是屎尿。

    李小龙将木桶提了出去倒在厕所里,清洗了后,放在屋后,回到屋里,将那两个碗拿去洗了,回来盛饭。

    木制的蒸具具有很强的历史感,是爷爷年轻时候结婚就开始用的,也有七十来年了,早已经变得漆黑,是无论怎么洗都洗不白了。

    鼎罐里的肉是猪脚,李小龙洗干净手,抓了出来,放在砧板上切,爷爷眉开眼笑,低声道:“就知道你今天会来,中午的时候就开始煮了。你快切好,我出去掐一把大蒜来。”

    爷爷在竹林后面种了一块几分地的蔬菜,茄子,大蒜辣椒等等。

    老头拄着拐杖出去了。

    李小龙看了一眼爷爷从平房和木屋之间的过道走出去,连忙拿起菜刀,切了两块拳头大的肉,出了门,到了家里,递了一块给父亲,父亲一言不发,大拇指和食指夹住就往嘴里送,油脂往下巴直淌。

    李小龙将另外一块递给母亲,“妈。”

    “不吃。”母亲头一扭。

    “你不吃可没有人心疼你啊,不吃白不吃。”

    “说了不吃就……”母亲怒了。

    李小龙在母亲张口说话的时候就把肉塞在了母亲嘴里,母亲一愣,连忙伸手拿住,边吃边说,“好几个月都没有吃到腊肉了,你老爷家的腊肉还有十几块呢。前天我还见他背了两块去李家寨。哪天他不注意的时候偷一块来煮吃。”

    父亲白了母亲一眼,“好几块他数的清。”

    母亲不说话了。

    所谓的李家寨,是爷爷十几年前娶的女人住的地方,距离杜家箐不远,属于联富村的第二个寨子。

    李小龙没有说话,回到爷爷家,切肉,准备再拿两块回去给父母吃,爷爷就来了,手里拿着一把蒜叶。

    “切来炒,好吃。”爷爷将蒜叶交给李小龙,回头重重把房门关上,还往父母的那个方向瞪了一眼。

    李小龙洗蒜叶切了,拿出铁锅,将蒜叶放在锅里,从鼎罐舀一碗肉汤在铁锅中,开始切肉,放在铁锅里。

    很快,蒜叶和鼎罐炖的腊肉融合在一起,李小龙直咽口水,伸手在铁锅你抓了一块就往嘴里送,眼睛蹦亮。

    爷爷眉开眼笑,“慢点,烫很,随你吃个够。”

    李小龙这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心满意足,一只猪腿,李小龙几乎吃了一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出了爷爷家,爷爷一下子把门关上,很快又把窗户关上了。

    “这一次去什么江,玩了这几天,花了不少钱吧?”父亲问李小龙。

    母亲接过话茬,“丽江,云南的丽江。小龙花什么钱,都是人家陈宁馨给他钱花。对了小龙,我给你的五百块,花了多少?”

    李小龙一愣,难道自己国庆节和陈宁馨去丽江,母亲只给自己五百块?可是,李小龙知道,自己重生之前,和陈宁馨没有任何交集,而且,他和陈宁馨的关系,是他被崔判官推了一把,然后出现在县城到镇上的公路上,和陈宁馨的相遇,他才知道,他和陈宁馨,是男女朋友关系。

    李小龙从床边拿起自己的背包,翻找了一下,里面竟然有五张红票子。母亲笑逐颜开,一把拿过,数了两遍,放进口袋里。

    父亲说,“毕竟人家陈宁馨看得起你,又是重庆大学的大学生,那可是名校。你高考没有考上,在镇上打工也不是办法,那个家具厂一个月给你一千块,能做什么啊。”

    母亲说,“我们小龙可是整个龙场镇最好看的小伙子,陈宁馨看上他是陈宁馨的福气,给他花点钱怎么了?要我看,以后要是和陈宁馨结了婚,小龙就在家里带孩子,陈宁馨工作挣钱养他,都是陈宁馨烧高香了。”

    父亲和母亲争辩起来,“小龙有手有脚,只是没有读大学而已,要是去外地找工作,一个月三四千也能赚。现在陈宁馨对李小龙好,那是他们两个一起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在一个班级,现在小龙是老百姓,陈宁馨是大学生,时间长了,两个人就会生疏,到时候,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小龙不应该只花人家的钱,以后,难免有些气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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