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最牵绊你的人,只有杀了她,方能走出幻境。若这幻境迟迟未破,便该是我这边出了差池,若是那样,就只能拜托白老板守住心智,毁去干扰之物了。”
白奕闻言,虽没过多回应,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说罢,两人便走进了那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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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待那一众侍从和那马上的老爷被打得落荒而逃,荼萝赶忙奔至那跌坐在地的老婆婆身边,扶起她焦急地问道:
“老婆婆,你如何了,可有他处受伤?”荼萝望着老婆婆脸上的血口,心痛不已。
“我没事,姑娘不用担心…”老婆婆声音沙哑,搭着荼萝的手想要站起来。
可这一动,却是异常艰难,荼萝向下看去,却发现这老婆婆的腿早已受伤,该是方才那些恶人的推搡,叫这婆婆的腿被什么尖锐物件划破了。
“阿萝,你将老人家扶进去,我去城里抓些药材。”席妄生俯身认真查看了番老婆婆的伤势,抬头迎上荼萝焦灼的目光。
“我同你一起去…”荼萝不知自己为何会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来,她从来喜欢独行,如今这迷障中的席妄生,却突然给了她一丝依靠。
依靠?方才的话刚出口,荼萝却被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给惊到了,就算是他昨夜在这迷障中救了自己,他也不过是个与自己仅有过几面之缘的王府门客罢了,如何能谈得上依靠二字。
荼萝不去思索方才竹林前席妄生将她护在身后时心中那丝奇怪的熟悉感,可望向席妄生时,却正对上他寒渊般深沉的眸子,一时间,慌忙偏了目光。
“不必,你且留在此处,照顾好老人家,我很快回来。”席妄生见沉静的荼萝难得有些慌乱,唇角漾起淡淡一笑,一言一句,皆是温柔。
“可你这身喜服…”荼萝望向席妄生身上那身显眼的喜服,这般穿着去城中,难免引人注目。
“放心…”席妄生却是依旧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荼萝虽心中疑惑,却还是信了席妄生,她点了头,将那老婆婆扶进了屋。
直到注视着荼萝和老婆婆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席妄生这才转过了身,朝小路一头走去。
小路边潺潺的溪流清澈见底,澄澈如镜的水面上,如仙男子的倒影摇身一变,已然化作一身粗布衣衫的农家青年。
“姑娘,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荼萝轻轻柔柔,替老婆婆简单包扎了伤口,老婆婆笑得和蔼,拉过荼萝的手来问道。
“我叫荼萝”,荼萝抬头嫣然一笑。
“荼萝…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老婆婆笑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得这么标致的一对,荼萝姑娘,你夫君他,那身手真是不凡。”
老婆婆显然不知席妄生方才使出的是何等术法,只觉得眼前这一对新婚夫妇特别得很,定不是普通人。
“看到你们啊,就想到我的昶儿和他媳妇,他们成亲的时候,该是也这般好看。”老婆婆轻拍着荼萝的手,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昶儿是…令郎?”荼萝启声,这小屋里,除了老婆婆,却是没有其他人居住着的痕迹。
“是啊,昶儿七年前便随军征战了,后来立了功,娶了京城苏家小姐,也不知他们的孩子,如今多大了。”老婆婆提及孩子,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笑意来,只是那双眼睛,却难掩孤独。
“婆婆你,为何不与令郎生活在一起?”荼萝似是怕触碰到老婆婆的痛楚,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头子死的早,我一个人拉扯大昶儿,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家这门第,哪配得上那京城苏家。昶儿能娶得大家闺秀是他的福气,我又怎么能去给他丢那个人呢!”老婆婆强颜欢笑着,缓缓道。
老婆婆说罢,似想起什么,也顾不得腿上的伤,却是扶着床沿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向不远处的木柜前。只见老婆婆从木柜前拾拣出一捧花花绿绿的物件,摊在桌上唤荼萝来看。
荼萝走近,望见这桌上摆放的,却是一双双大小不一的虎头布鞋。
“这是?”荼萝忙扶着老婆婆坐下,轻声问起来。
老婆婆提起一双小巧却做工精细的虎头鞋来,开心地说道:
“这个呀,是我给我孙儿做的布鞋,昶儿都已经好多年没回来过了,我也不知道小孙儿今年多大,是男儿还是女儿,便是年年都做着这虎头鞋,想着有一天昶儿回来了,这些布鞋里总能挑出一双合适的。”
荼萝闻言,却是沉默,她望着桌上摆放的一个个用心缝补的虎头鞋,握紧了老婆婆的手。
日复一日等着一个人的感觉,她比谁都更能切身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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