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颤了颤,却又转瞬变得同方才无异起来,她一张看似柔情而无害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意,轻声说道:
“白老板莫要乱说,本宫一个妃子,被选进宫来本就是身不由己,哪还有什么娇宠可言。”惠贵妃佯装着嗔怪,步伐袅袅娜娜。
“可惜本宫深居后宫,倒是从未体会过外人所说道的儿女情长。”惠贵妃一席话说得有些失落,复而又转了身问道:“不知白老板,可信前世一说?”
“生死轮回,自然由天”。白奕淡淡答。
“可是本宫这些日子里却总是被梦境困扰,像是梦见了前世,生、老、病、死。不过说来也怪,梦里头本宫的挚爱,竟长着一张和白老板一模一样的脸。”惠贵妃幽幽说着,靠近了白奕的身边,她的长指缓缓抚上白奕的面庞,勾魂摄魄的双眸眼波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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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是寒冬。
迎亲车队还有两日,便可到达京城。
多日的奔波,车队已然有些疲劳,闵王一声令下,所有人马,在最近的驿站歇了下来。
那夜中的毒针,似乎对荼萝并没有什么影响,更怪的是,车队里没有一个人记得那一晚发生了什么,暗卫也好,夜袭也好,都好似在这些人的记忆里被凭空抹了去。
唯一不同的是,荼萝的身体里,那股难以忍受的灼烧感,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蹿动起来。
那感觉来势汹汹,却又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便好似在什么的束缚下慢慢隐没了下去。
是夜,荼萝走出房间,想往驿站后的草地上透透气。
天上的星子很多,一串串连起来,织成了璀璨的银河。
寂静的夜里,不知从何处传来悠悠的笛声,如泣如诉,荼萝往那声音的方向寻去,记忆里师兄弹奏的琴声,在荼萝的脑海中又再度清晰起来。
荼萝又向前走了些,淡淡的星光洒下来,一袭素衣在寒冷的夜风里独自伫立。
“席…公子”。
荼萝认出眼前的人,缓缓启唇。
席妄生听闻荼萝的声音,笛声停了下来,回头望见了身后的荼萝。
“夜里冷,你怎的出来了?”席妄生望见荼萝单薄的身子,蹙眉问道。
荼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冷,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罢了,你方才,吹的是什么曲子?”
“也没什么,胡乱吹奏而已。”席妄生抬头,望向荼萝的眸子转向了天上的星辰。
一阵夜风吹过,席妄生身后的密林里传来沙沙的响动,荼萝怔怔地望着眼前陌生而熟悉的男子,好半天才轻声问道:
“你…会抚琴么?”
席妄生眼角微动,抬起笛子,转过身来,朝荼萝笑了笑:
“不,只是略懂笛音。”
席妄生的声音出口,荼萝便似自嘲似地笑了笑,轻叹道:“那便算了。”
“阿萝”,席妄生走向荼萝,如春水般的嗓音响起:“你为何,那么想要找到他?”
荼萝知晓席妄生口中的他是谁,她抬头也想着天上的星辰望过去,像陷入一场甜美的梦境。
“在被白老板带到白玉京之前,我的百年时光里,只有师父和师兄,我记得师兄息夷他总会抚琴给我听,他事事迁就我照顾我,那个时候,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一切,是我在这世上活下去的理由。”
荼萝说着,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可笑的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忘记了我师父是谁,我不记得我的师兄息夷去哪了,他是否还活着,我甚至,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荼萝的喉头有些哽咽,夜幕的暗沉遮掩住了席妄生眼眸间的微动。席妄生淡淡开口:“十年,百年,如果找不到呢?”
“那便一直找下去,只要他还在,就算晚一点又如何?”荼萝垂眸,声音低了下去。
席妄生望向身边沉默的女子,心中却已风起云涌,那个曾笑闹着的小师妹,那个他想照顾一生的人,如今站在身侧,却又那么遥远。
脑海中浮现出纷乱的回忆来。
“能和师兄在一起一辈子,阿萝便很满足了。”
“一辈子虽然只有三个字,却是极难做到的。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够相伴一辈子呢?”
“嗯,只要师兄不离开阿萝,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阿萝,如今这般,算是和你在一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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