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班长——夜奔

就是一条公路，分成几组拉开距离，开始匍匐前进往前爬，动作小风声大，一口气爬了四五里地，逢沟爬沟，逢坎过坎，一会浑身滚成泥，除了风声和鬼声，再也没见一个人影，金义实在忍不住，滋溜站了起来，“我说，都！都！都起来，我说石头，你他娘的就是个石头脑袋，爬了这么长时间了你看见一个人了吗？啊！”“班长，不是你说今天晚上我们爬过去吗”。“我操”金义差点被他气倒，也懒的和他废话“秀才，你带路”，就这样拉开距离往前走，“他们不是说演习吗，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杨华气咻咻，“大姐那是人家不愿意你过去，那帮孙子早他妈的就钻被窝了，大冷天的”，“你文明点”“呃，是是”。又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到了一个缓山坡，“上坡休息”，金义看到坡上草蛮深，果断下了休息的命令，一行人走到高处一躺，这次薛毅去放哨。金义他们并不怎么累，只是这个女人吃不消，“你行不行，要不我背你？”金义的好心遭了白眼，只好悻悻把口闭。

    薛毅放哨跑的挺远，半天不见他回来，派出土豆去找他，金义一行准备出发，“乒”，德式步枪的声音，“这是秀才开的枪，他妈的这小子就是个疯子”，病鬼滋溜钻了树丛，高杆就地驴打滚，黑大个噗通趴下撅着腚，石头被他撞倒没了声音，王胜叔侄就地蹲下，只有杨华傻愣愣，金义伸手，左边拦腰，右边按肩，硬生生的拖进了草丛里。

    两个人影，一个往前串，一个向边歪，噗通倒在金义身边，两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石头和秀才，“什么情况”金义顾不得在骂他，“一队鬼子四五个，和那个师长在谈判，”“你有病啊，不知道报告开什么枪，这不是捅了马蜂窝吗，”黑大个气的骂娘，“啊，一时没忍住”“靠”高杆也快炸毛了，“除了鬼子还有多少人？”金义问“十来个”“你就开了一枪，打死了一个，鬼子还有四个，我们还可以和他们一战”金义信心满满。“我没打鬼子，打了那个师长”。“什么？”几个人同时喊到。“撤撤撤，往南再往西”，金义拦腰背起了杨华，同时下了撤退的命令。薛毅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枪真的捅了马蜂窝。

    风咻咻，人咻咻，几个人影喘咻咻，一口气，二里地。回头再看草坡地，被火点燃乌烟瘴气，乒乓乱枪一通响，吆三喝四壮胆气。

    “秀才，你他娘的想害死我们啊”“秀才你他妈的就是神经病”“秀才，你个新兵蛋子”“秀才，你还说你是专科的，你就是一个白痴”一路走一路骂，骂声没停过，金义也懒得理，这样的人就该骂，不长记性，一直都骂累了，金义才说“今天晚上不能停，过不了这个防区，我们就惨了，加快速度”。

    山坡这里离泗县县城只有不到二里地，枪声一响，惊动了城里驻军，那可是一个师，除了驻外部队，除了警卫营外还有一个团，手持火把的人乌央乌央往外涌，足足一千有余，看的山头上的几个人都傻了，“看啥看，赶紧跑呀，”黑大个气急败坏。几个黑影滋溜滋溜往前串，黑灯瞎火看不见，噗通吧唧有人倒，不怕痛，不怕摔，滋溜爬起来龇牙咧嘴往前跑。

    “哎呦我的妈呀，前面是条河，没路了”最能跑的吴石头，喘着气，插着腰，站在河堤上咆哮。“往左”黑大个这会不用等命令，梨着头皮往左奔，跟在后头的是高杆“快呀”一声怪叫串过来。土豆不声不响跟在后，薛毅还是不服气，“他娘的，敢做汉奸通了鬼，崩了你，老子跑不掉也不后悔”，“你行，你，牛逼”病鬼明显叉了气，一息一缓发脾气。金义掉在最后头，没办法，肩上有个女人是杨华，肌肉绷紧，裤带抓紧，憋着一口气往前冲，杨华的心里怪怪的，忽然觉得这个垃圾帅帅的，已经记不得这个垃圾是第几次背着她了，这次还这么跑，有点温暖，有点安全，有点复杂，你个死垃圾。

    “啊哈，前面有座桥，哈哈哈”，黑大个不愧个子高，首先发现了新目标，“哟呵”高杆同志嗓子好，这一激动把持不住了，“哒哒哒，哒哒”警告，来自桥头**兄弟捷克式的警告，噗通，吧唧，唏哩呼噜滚一串，“哎呀”，一声娇呼传来，原来金义把杨华扔了，是的就是扔了，当然不是故意扔的，在那一刻他感觉到了有子弹向他飞，迎面气压增大而来，无意识的躲避，一失手美女掉了，又一个翻滚压了上去，“你个臭流氓，垃圾”，这一下摔得不轻，感觉屁股都要裂开了，也是无意识的开口就骂，“呃，我不是故意的～”金义随后喊到“往回走”，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女人继续跑。一口气，二里地。看着火把不断靠近，金义也实在没有办法了，一咬牙，一跺脚，“这样摆脱不了，趟河”，“我不会游泳”边上的女人又歪歪，“你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的”，说着当先跳下河去。

    这河水真的不深，只有一尺多，这河泥真的不浅，硬是没有探到底，连拉带拽，连滚带爬，最惨的不是女人杨华，而是那个黑大个，为啥，当然是身高体重陷得深，幸亏河里还有水，不然怕是捍住起不来，但也正是有了水，这会已经是吃饱了泥喝足了水，到是落了个肚儿圆。狼狈不堪爬上岸，浑身泥水都有几十斤，天公偏偏不作美，呼啸的雪子下个不停，也辛亏这雪子下的是时候，追赶的**也退了去。

    他们还是不敢停，疲惫不堪向前行，终于到了灵璧县，找了一个破庙歇歇脚，拆了庙廊点着火，哆哆嗦嗦搞卫生，杨华的衣服也湿透，死活就是不愿脱，金义实在是没办法“你们都到外面去”“啊！老大，这么冷的天会要命的”，“那就在找个地方生一堆火”我看你你看我，得，只能这样。

    现在人就剩下两个，这个女人还是不愿脱，“行了吧，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再这样病倒了，我可背不动了，这样，我转过身去，你给湿的先脱下来，穿上我这快烤干的，给你的烤好了再换”。窸窸窣窣一会忙，终于换好了干衣裳，在叫进来众兄弟，为啥，实在找不到其他地方在生火，兄弟们都在外干冻着。干粮已经不能吃，枪管都灌得是泥巴，天色见亮，狗吠声忙，“我们这身衣服不好使，我看我们扮成商人，可能更好一些，待会早饭响我们进城，重新换身行头，长枪不能带，石头，你在这里看着，放心，吃的穿的给你带回来”，众人点点头。

    雪地已经见白，村庄炊烟袅袅，一行八人排成行，佝偻身体进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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