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心情背后的心情

越人看不清精灵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胳膊上那双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颤抖了一下。

    精灵趴在桌子上，脑袋枕在越人手臂上，掐了一下越人的手臂。

    “蕾娅会那样做么，蕾娅能那样做么，蕾娅有资——”

    “别说了！如果你没有资格那么做，那么谁有呢……”越人抬起另一只手，本来想抚摸蕾娅的脑袋，但却僵在空中。

    “唔……”

    蕾娅一口咬在越人的手臂上，很用力，很用力……

    越人不敢出声喊痛，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喊痛呢。眼前的女人，心中一定痛百倍千倍才对……

    鲜红的一道血液顺着蕾娅的嘴角和越人的手臂流了下来，浸染了手臂与桌面的贴合处。

    蕾娅用力咬着，咬着，却流出了眼泪……

    越人感觉到了，也同样感觉到了全身都很痛，那种僵硬，那种汇集回来的心痛。

    “但是蕾娅爱着你，蕾娅爱着司徒越人呀……蕾娅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舍不得他伤心，舍不得他自责，舍不得他活在悔意之中，舍不得……让他去否定那过去的感情和经历是一个错误，否定这一切，就是否定了他自己……”蕾娅张开嘴松开了牙齿间的越人的皮肉。

    “蕾娅……我……对不起你……”越人心痛地快要裂开，快要粉碎，想与她说，想告诉她，想表达无数的话，却，最后只能保持在了“对不起”三个字中，包含在了三个字中。

    蕾娅借着月光，缓缓抚摸着被自己咬过的地方，盯着，看着，自己伤害了爱人的地方……

    “蕾娅想过惩罚你，想过狠狠地惩罚你，但却不敢想离开你……蕾娅办不到……”精灵抬起头望向越人的面庞，梨花带雨的景象在月光下印入了越人的脑海。

    “但是……蕾娅现在发现，就连惩罚你，蕾娅都舍不得……”

    越人另一只放回膝盖上的手紧攥着，指甲早就划破了掌心的皮肉。

    “蕾娅刚刚伤害了你……只是咬伤了你，蕾娅都原谅不了自己，蕾娅都无比心痛。”精灵又俯下脑袋吻在了越人手臂上的伤口，那两排非常明显的、渗着血的牙印。

    “蕾娅还想问一次，问一次蕾娅从来不怀疑的答案……越人，你还爱我么……”精灵看着越人的双眼，银白色的眼眸中根本就没有迷茫，没有怀疑，没有害怕。

    越人伸手抚摸着蕾娅的脸颊，平静道：“把‘还’字去掉，我爱，我爱你，司徒越人一直，一直爱着蕾娅……”

    “就像我说出自己的名字，就像我叫出你的名字，就像……你我晚餐吃了面包，那么就是吃了面包，你问我多少次或不问我，那都是事实，是一切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如此自然，如此真实。”越人看着蕾娅的双眼，陈述着没有任何悬念的真理。

    蕾娅的手握住了越人贴在自己脸颊的手，柔声说：“那就够了，这就够了，蕾娅还有什么需要伤心和难受的借口呢……我们是相爱的。”

    “嗯，我们，是相爱的……”越人也柔声说道。

    “最后，对不起，咬伤你了……蕾娅好心疼。”精灵抚摸着越人手臂的伤口，手中亮起了微弱和煦的光。

    “别——”越人盖住了还在流血的两排深深的牙印，微笑道：“留下它吧，让蕾娅的印记一辈子留在我身上，让我最后把它带进我的坟墓，这是属于爱人的东西。”

    “这么说在你的世界不是很不吉利嘛，做什么傻事……”蕾娅怪罪道。

    气氛轻松了起来，也温馨了起来。

    “有蕾娅在，越人对所有这些说法都无所畏惧，毫不在乎。况且，傻，也是我的优点。”越人笑道，将精灵揽入了怀中。

    精灵也笑着伸手搂住了越人的腰身，在爱人的怀抱中，擦干了眼泪。

    “我们是相爱的，这就够了，还需要别的么。”

    ……

    第二日，全员启程，在巴费坦魔法师公会派出的接引人员领路下，赶赴沙祖帝国帝都，沙祖城。

    一路上，就属越人这片最受人瞩目，不论是城内还是城外。没办法，毕竟那边风景过于靓丽。

    连随行指引的人员都不时将目光投射过去。

    行于通往沙祖城的郊外乡间大道，达鲁克与艾莉闲聊起来。

    “这回真正抢了风头的看来还属越人了，你看他拖家带口的样子，哈哈。”达鲁克嘿嘿笑道。

    艾莉一脸嫌弃道：“本来我还以为他是个专情的人，结果……”

    “难不成如果人家专情，妹妹你就要倒贴过去了么？”艾雯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面无表情地问道。

    “怎么可能！就一点欣赏之意而已，现在还被这情况搞得打了五折！”艾莉偏过头懒得看队伍后排那组合。

    因为“毛团”并不习惯不熟悉的人坐在自己背上，所以依旧是精灵与洛希同乘，而越人大庭广众也不合适做得太亲密，另外两女还是各骑各的角马。

    “这回贵国是打算以怎样的方式进行‘交流’呢？”贝尔骑马与走在前面的一名副长老级别的魔法师交谈着。

    魔法师道：“据我所知，应该还是以同样人数进行对抗吧，相信朗斯的代表们已经信心十足跃跃欲试了吧。”

    “哪里哪里，贵国魔法立国，派出的选手一定也个个是人中龙凤呐。”贝尔笑道。

    ……

    就在一行人正在不断接近帝都沙祖城时，城中皇宫某大殿。

    “准备妥当了么。”站在殿中的一个身影问道。

    “是的，只等陛下下令了。”另一个身影说道。

    “听闻朗斯的远征队在帕奇帝国大获全胜，可是使那帮家伙有些不爽呐，不过面对这交流名义的征战，又没有理由做什么挽回脸面的事，真是可悲。”第三个身影不屑道。

    “弱国，做什么事也施展不开手脚。”沙祖皇帝谈谈道。

    “不过我沙祖人才济济，哪里用得着担心那样的情况，陛下当真要这么做？”第二个身影问道。

    “手段，就是用来得利的，不管使用怎样的手段，都要稳稳地保证全胜，所以这问题不必再说。”皇帝道。

    第三个身影又说：“只要这次最后的结果以朗斯七豪惨败而传出去，相信慕名前去朗斯学习魔法的人才们也要认真权衡了。”

    “的确是这样，过不了几年，帝国也将成为不得了的学府，日后从帝国走出的才子，将都带着帝国的印记和对帝国培养的感激之情，朗斯这尊老虎也是时候退居二线了。”第二个身影说道。

    皇帝抬头看着大殿穹顶上的巨大图案，那是两名魔法师举起一团星光，照耀天地间的一副图案。

    “沙祖想要强盛，想要受到大陆中部势力们的重视，此举，必不可少。让他们先待命，晚上也许会有一场‘盛宴’。”皇帝说道。

    “今晚的宴席准备得怎么样了。”皇帝又问。

    “就等朗斯的那帮人到了。”

    “很好，这个热情戏，要先做好。你们也各自去准备一下衣装吧。”

    “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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