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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战之时,也有报时与岗哨的作用。城楼也是一座城池的威仪所在。好好的城楼给拆了,不免有些犹豫。
“拆了吧,快快去做,只要打退了党项,再建起来就是了。”刘法自然不会在意那些事情,此时城楼放在那里也无用,拆下来还能杀不少敌人。
“是,末将这便带人去拆。”这军将也不多言,只要刘法下令,自然拆了就是。
骄阳略微西下,鼓声隆隆。
城外党项人稍稍整理了一下队列,依旧还是散乱,这些人本也不是训练有素的军将,虽然上阵不缺勇武,终究也站不齐队列。
嵬名仁明也不管这些,便是命人击鼓。
鼓声一响,即便不整齐的步伐,也能声势震天。
箭雨划过长空,刘法又蹒跚而下。城头上的士卒大多都下得城楼,也习惯了这些程序。城头之上只留少数躲在城垛背后。
待得喊杀声近了,士卒们又上得城头,箭雨依旧,虽然大多数人都有铁甲,却也是哀嚎遍地,几十步的距离,铁甲能随能保命,但是箭矢扎进肉中,疼痛也是难忍。也总有一些不幸之人,被这漫天箭雨射中面门与其他一些甲胄连接之处,倒地之后,血流不止。
战阵自在说书唱戏话本里才是热血沸腾,真正的场面,只有一个“死活”二字,哪里能想什么热血不热血。英雄还是什么,皆是平常事,面对生死,只要不转身而逃,哪个不是英雄。
长梯又架了起来,越架越多,不论箭矢如何往下倾泻,不论石头砸下去能死几人。长梯依旧架慢了城垛。
伸手去推之人,许多被射成了刺猬一般,即便如此,也还是有无数人起身想把长梯推倒,即便身中几箭,也锋利去推。
待得推到一架长梯,回头拔下这些射入身体之中的箭矢。再一抬头,倒下的长梯又被人竖立起来。
十来岁的孩子一手拿刀,一手扶梯,双腿快速往上攀爬。速度极快,抬头一看,一颗不小的石头就要砸下。连忙往长梯旁边一躲,双腿已然悬空,唯有单手抓在长梯之上。
待得躲过石头,连忙又奋力往上爬去。
直到怕上城头,奋力一跃,手中的长刀飞快往前面一人砍去。
那人手持长枪也捅刺而来。长刀透过铁甲砍进了肩膀,奈何力道太小,刀才刚刚入骨,便被卡在身体之内。长枪也来,直接刺穿了这小孩没有甲胄的身躯。
浸透鲜血的长枪直把这党项小孩往城墙外面的空中推去,却是这党项小孩依旧不松长刀,一手还抓住了长枪。
身形悬空掉落,把城头上的那个西军汉子一并从城垛处带了出来,旁人连忙来拉,却已来不及。
两人皆从城头掉落而下。
城头下只听几声骨骼断裂,党项小孩已然死得透透,那个西军汉子双腿皆断,虽然摔得昏懵,却还下意识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四处挥舞,砍得几人腿脚血流不止。
瞬间无数长枪短刃而来,这落下来的西军汉子便在昏昏沉沉之中,表情狰狞着离开了人世。
这才是战争!没有浪漫,没有情感,只有冷冰冰的兵器与冷冰冰的尸体。
“报!!!!大帅,南边二十里,来了许多铁甲骑士与步卒。”一个党项斥候奔到将台之上禀报。
嵬名仁明从座位上弹跳而起,往南方望了望,开口问道:“多少人?”
“铁甲骑士三四千,步卒万余。”
“什么旗号?”嵬名仁明又问。
这斥候从怀中拿出一个小木牌,木牌之上歪歪扭扭用刀刻了一个汉字。这斥候自然是不识汉字的,只能照葫芦画瓢,把那旗帜上的汉字刻在了木牌之上。
嵬名仁明接过木牌一看,即便这字迹已经严重脱离了原本的形状,却还是能让嵬名仁明认出一个“郑”字。
郑智来了,郑智终于还是来了。
嵬名仁明把木牌往舒王仁礼递了过去,开口喊道:“鸣金收兵。”
舒王仁礼看得木牌上的汉字,表情为之一变,急忙问道:“如何?”
两人虽然口中多是要把这郑智如何如何斩杀当场,郑智真的来了,两人脸上皆是凝重。
只听嵬名仁明开口说道:“留两万人马围住城池,我带五万人马前去阻拦,斩杀了郑智再行攻城。”
舒王仁礼连忙接道:“甚好甚好,一定要打退郑智。”
便是两人话语,已然高下立判。嵬名仁明要带兵去斩杀郑智,嵬名仁礼却是潜意识中说出一句打退郑智。显然舒王仁礼内心之中对于郑智是极为忌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