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事,其中似乎或多或少都有星罗宗的影子在背后,我怀疑,星罗宗内很有可能就有那幕后之人相关的人在,而且很有可能是高层。”
邵珩其实心中早有怀疑,但此时听陈泰臣讲来,似乎愈发印证了他过去的所有猜想。
“还有第三点……南疆巫族。”陈泰臣继续说:“您不止一次提到了几个图腾,这些图腾我印象中确实与南疆巫族的某些信仰极为相似。相传,南疆巫族本是上古遗族,说不定能从巫族那边获取些上古的情况,也可能能找到对付魔族的办法。”
“你是早有此想法?”邵珩奇道。
“不是不是。”陈泰臣连连摆手,“引仙门中有些记载,离开存微山后,我本打算与您汇合前往南疆,但是听您说了这些事后,我觉得可以前往星罗宗内博上一搏。”
此时,邵珩的心里不知是为自己多一点,还是为所谓的苍生多一点。
确实,如陈泰臣所言,混入星罗宗一举多得。
既可以查探其中是否与幕后之人有所牵连,又可以靠近寻找星罗宗的封印,找出一切对此心怀叵测之人。而另一方面,星罗宗与南疆相邻,那些神秘的图案、图腾确实与巫族有关。
“你引仙门测算天机,就没有什么反噬么?”邵珩沉默了半响,突然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此言一出,陈泰臣嘴角笑意一僵,敛了神情,淡淡道:“自然是有的,引仙门修仙不修长生,只为当初祖师遗愿,为天下苍生修一个未来。泄露天机,自然寿数有所夭折。我引仙门代代单传,均是因为世间只允许一人拥有所谓‘天眼’。引仙门人收徒、授徒后,便也差不多寿命到了极限。故而,所有引仙门人一生当中,想办法游历四方,将所见所闻尽数记载,再传承给后人。那卷黄绢,就是代代相传的遗物之一。”
邵珩听到这里,愈发觉得那卷黄绢沉甸甸的,而眼前那个经常嬉笑不正经的游方道士,也突然高大了起来。
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言,为一个可能永远不可能发生的浩劫。
“你真觉得,真会有再次天倾地裂的一天么?”邵珩严肃地问道。
陈泰臣也肃然回答:“我希望不会发生,但是……神州气象已乱,这是灾劫来临之前的前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四派封印绝不能出事,我们提前做好准备,总比到时候措手不及要好得多吧?”
他见邵珩又沉默了许久,以为他依旧在想着存微山的事,不由叹息劝道:“我知清言真人和存微山的事对您影响极大,此去星罗宗,与查明杀害清言真人的真凶看似是南辕北辙,但终究有相通之处……”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邵珩站起身,抚摸着黯淡的天机仙剑,已下定了决心:“去星罗宗。”
傅安宁行踪难测,存微山内又虎视眈眈。
想要查出杀害清言真人的真凶是谁,不是眼下的邵珩能做到的。
他起先犹豫,是因为星罗宗对他而言实在是另一个特殊的存在。
可是如今的邵珩,又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他已经背负了弑师和叛宗的罪名,多一个堕入魔道的罪,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敌人,一直藏在暗处。
而之后,他也将藏身黑暗中。
未来的某个时刻,他一定会给那些人带去巨大的“惊喜”。
两人主意既定,便打算离开无首山。
就在这时,陈泰臣突然奇怪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邵珩问。
陈泰臣神情怪异地看了一眼邵珩,快速地说:“引仙门所谓宗门就是这个破庙,所以周围的事,我都能感应到……有人来了,而且应是您的熟人。”
“谁?”邵珩神情一下子警觉了起来,但是下一刻他的心神之中也传来一阵欣喜的感应。
“是毓儿。”他喃喃道,声音不知是悲是喜。
邵珩感觉到了小金在迅速朝着无首山的方向而来,也只有萧毓才有可能做到这点。
他与小金有血脉契约,萧毓便是凭着这点寻找着邵珩。
“公子……”陈泰臣欲言又止。
“我们走!”邵珩闭上眼睛,再次做了个决定。
当萧毓将空无一人的无首山彻底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找到邵珩后,忍不住抱着小金蛇跌坐在那废弃道观中。
邵珩隔绝了与小金的联系,她也彻底失去了他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