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他已经死了,但是现在他也快要死了。
一个八岁的孩子终究是斗不过一条野狗。
二丫不知道从哪跑了过来,抱着一块尖锐的石块猛地砸在了野狗的头上,野狗哀嚎一声,翻到在旁边。石头立刻跳了起来,拼尽全身的力气扑向野狗,柴刀直接砍到了野狗的脖子上,柴刀甚至卡在了野狗的骨头缝里没有掉下来。
野狗大声吼了出来,翻身跳了起来,脖子上插着柴刀跑了出去,鲜血流了一路,跑了几步就歪倒在地,身体不停地抽搐了起来。
石头仰面躺了很久,二丫就在旁边等着,她现在很少哭了,她已经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石头喘了很长时间的气才有力气站起来,撕碎了衣服缠住了伤口,再歇息了一会才向那只野狗走去。
野狗的身上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乌鸦,就算人来了乌鸦也不飞,不停地啄食着还未死透的野狗,乌鸦每啄食下一丝肉野狗的身体都会抽搐一下。石头拔出嵌在野狗身上的柴刀,再补了一刀杀死了野狗。
三天后,火在荒原上烧了起来,石头跟二丫穿着野狗皮背着狗肉向更远的地方走去。
……
七年以来的最大一场雨,好像是七年未下的雨都积攒在这一场雨中。
瓢泼大雨已经不能来形容这场雨,平原成了没腿的湖,无数土地变成了大泽,沟壑都成了大河。
这场雨来的可怕,大雨连下了半个月,然而大雨在一天中突然停住,紧接着就是冬日的烈风,所有的土地立刻都变成了冰原,全国上下一半的人在同一天中被冻死,这场雨比七年的大旱更可怕。
石头穿着一双草鞋,披着用野狗皮做成的衣服,带着二丫在冰面上小心翼翼地行进着。石头很冷,脚已经失去了直觉,只能凭借着自己仅存的意识迈开双腿。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带着二丫走出这片冰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一望无际的冰比满是枯草的荒原更让人绝望。
除了继续向前走,石头没有任何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二丫已经很久没有哭过,只是紧跟着石头,不肯多出一步的距离,好像多出这一步的距离就跟石头生死两隔了一样。
石头走的越来越慢,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不愿意低头,始终抬着头望着远方,他要在第一时间望见希望,另外他也不愿意低头看着脚下被冰封住的景象。
这一路走来不知道看到了多少封在冰中的人的尸体,大多都是跟自己一样的孩子,他已经有点恐惧去看脚下。他不怕死,怕的是二丫跟脚下的人一样封在冰中。石头都不敢想象这种事情,所以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只有自己活下去才能保证二丫也活下去。
石头已经感觉不到饥饿,胃已经干瘪成了一团,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跌倒,只知道自己还需要爬起来继续前进。二丫不会再流一滴眼泪,每次石头跌倒都将他扶起来,然后跟在后面继续前进。他很害怕自己睡着,知道自己睡着了就永远睡着了。石头眺望着远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好像看见了波光粼粼的水面。
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路,这就说明自己跟二丫终于走出了冰原,来到了有人的地方,还可以继续活下去。他无法想象二丫是怎样将昏倒的自己拖到了这里,二丫只是守在旁边,不说一句话不流一滴眼泪。
石头知道自己必须撑着起来,二丫是靠着自己活着,自己要是死了她也就活不成了。望着路尽头的一座城池,他艰难的站了起来,不说一句话,继续向前走。
……
城门口是四个邋遢的士兵,歪斜地站着,用长枪支撑着自己身体的重量,尽量让自己舒服一些。可能是太久没有看到从冰原那面来的人了,他们一看到石头跟二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子,哪来的?”其中的一个士兵向石头问道。
石头不说话,根本听不见有人在叫他,只想着继续向前走,长时间的走路几乎让他失去了意识。
“小子,你大爷问你话呢?”士兵拦在了石头面前。
石头带着二丫走过了荒原走过了冰原,神经时时刻刻都在紧绷着,随时都警惕着四周的危险。士兵一拦在路上,石头就下意识地就抽出了柴刀,抢先一步砍了上去。
谁能想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会突然抽刀砍人?
士兵急忙退了一步,还是被石头的柴刀划到,大腿上立刻出现了一道很长的伤口,其余的三个士兵立刻笑了起来。
一个大人被小孩伤了确实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被石头砍伤的士兵恼羞成怒,挥舞着长枪立刻向石头刺了过来,石头立刻躲了过去。
“老黄,你还真要杀了这两个娃子?”旁边的士兵漫不经心地说道,好似杀几个人跟碾死几只蚂蚁一样简单。
“杀两个娃子算的了什么?杀了往冰上一抛又有谁来追究?”
“我说,你还是把他们放进城里吧,或许被哪家子少爷看中了抓回去,这样可比你杀了他们有趣多了。”
“说的有理,不过这小子砍我这一刀不能这么算了,我也给他留点记号。”
石头一个小孩子又怎么可能躲得过身强体壮的大人?右手被士兵放在一张桌子上,那个叫老黄的士兵将削尖的木棍钉进了手掌之中。即便石头再坚强也忍不住发出了嘶吼,而士兵则更加肆意地笑了起来。二丫想要扑上来却被其他的士兵一脚踢了出去,二丫再一次哭了,只不过没有声音只有眼泪。
柴刀被士兵扔掉了,被刺穿了手掌的石头跟二丫也被赶进了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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