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似曾相识

些股东发火也没用。

    “有些话，还是不要说了吧，你没有为公司做出一丁点的成绩，不是功臣，但也不要说出些更难听的话来成为罪人，不要连尊严都输掉。”欧阳若阻止了凤天阳，她不想让凤天阳乱咬一通，让公司里更加混乱。

    欧阳若一直微笑，没有说话，并没有人要提出罢免她，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能力，他们不相信二小姐会想着出卖她自己家的公司。

    她赢了，赢得还有些漂亮。

    不过她暂时不想深究，她要留下凤天阳，她要忍耐，等时间流去，让一切都慢慢浮出水面。

    对手在等待时机，她也要等。

    ##

    花开花落，花落又花开。

    时光呼啸而过，带走回忆，冲淡哀伤。转眼已是两年以后。巨上叨才。

    江宁凤凰山公墓。一名黑衣女子站在一座墓前，她已经站了很久。

    石牌上刻着‘东方少涵之墓’几个大字，但这不是他的真人墓，这是衣冠冢。

    “少涵，两年是七百多天，虽然世事纷扰，但这七百多天里，我一直都在想你，虽然知道你不太可能会回来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地想你，虽然我和你没有结过婚，但你知道吗，我一直把自己当成你的未亡人，这两年我一直只穿黑色和白色的衣服，没人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是在为你守孝，我一定会为你守满三年，再过一年，你如果再不出现，再没有消息，我就要放弃了，我不等你了哦。”

    说话的自然是欧阳若，她现在天宇集团的副总裁，虽然是副职，但她却是天宇最有实权的人物，现在天宇的一号人物是欧阳久远，但所有的人都知道，欧阳久远虽然在欧阳星和欧阳若的扶持下当上主席，但其实负责的还是开开会什么的，真正撑起天宇集团的，是欧阳家的姐妹花，尤其是欧阳若，几乎所有集团的大事都会听她的意见。

    “少涵，你是不是想问我现在好不好？我告诉你啊，我挺好的，我现在最好的朋友就是宋玉和高锦了，他们两人也都是你的好朋友啦，我和宋玉就更亲近一些，我把他当成我的男闺蜜了，几乎是无话不谈哦，很多人都以为我在和他谈恋爱，但其实没有了，我知道他很喜欢我，但我对他没多少感觉，而且，我答应过等你三年，少涵，我有时也很累，你走得太突然，我都来不及好好和你告别，如果当初知道会这样，我就什么也不要了，我跟着你走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就算是不能在一起，我能和你一起死也是好的。”

    欧阳若说到这里，眼泪还是滚了下来。

    “少涵，我随时都会来看你，虽然这是你的墓，但我还是有幻想，我希望你还活着，虽然我知道这已经不太可能了。”欧阳若说。

    欧阳若正絮叨着，电话响了。

    调整了一下情绪后，接起了电话。

    “宋玉，有事吗？”欧阳若说。

    “高锦公司开年会，让我们要去参加，你去不去？”宋玉在电话里问。

    “这个高锦可真是的，他公司开年会，我们去干什么呀？我们又不是他公司的员工。”欧阳若说。

    “他说你是商界名人，如果你出现在他公司的年会，他会很有面子，然后他说他忙没有很多时间陪着你，怕你无聊，就让我陪着去。你是特邀嘉宾，我是特约打酱油的。”宋玉说。

    “我算是哪门子的名人啊，而且我们出现在他的年会，总感觉怪啊，我们也在筹备年会呢，忙得要死，却还要去捧他的场。”欧阳若说。

    “他既然这么认真，我看还是去吧，听说他的公司准备扩张，正准备第二轮融资，所以他的年会将办成一个新年派对，会有很名流参加，他也是想让你去撑撑门面呗，至于我嘛，就是去打杂的。”宋玉说。

    欧阳若自己也在商场里混，当然懂得高锦的心思，他希望一切都办得风光，自己作为天宇集团的重要人物参加他公司的年会，确实也可以给他加油打气，大家好朋友一场，既然他这样要求，那就去支持他一下了。

    “那好吧，他的年会是明天吧？几点开始？”欧阳若问。

    “晚上六点开始，你答应去了？”宋玉的语气明显带有惊喜。

    “我会去的，到时我们再聊吧。”欧阳若说。

    “那好，不打扰你了，拜拜。”

    “拜拜。”

    *****************************

    因为考虑到会在酒会上喝酒，欧阳若让司机将他送到了高锦办派对的酒店。

    “那晚些时候要不要来接你呢，若总？”司机小胡问。

    “到时看情况再说吧，你放心回去休息，如果太晚了，我就让朋友送我或者我自己打车就行了，不用来接我了。”欧阳若说。

    “没事的，再晚我都可以过来的，要不，我就在停车场等你就行了。”小胡说。

    “真的不用了，你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不用考虑接我的事了。”欧阳若说。

    “那好吧，那我开着手机，如果有需要，您打给我。”小胡说。

    “好的，注意安全。”

    欧阳若下了车，发现天空下起雪来，行人匆匆而过，都赶往自己的家里。

    宋玉已经打电话催几次了，说是要让她作为嘉宾上主席台就座，其实欧阳若知道他的心思，他总是没事就给欧阳若打电话，有时也没什么正经要事，就是胡乱扯一些闲话，他对欧阳若的心思，欧阳若当然最清楚。

    “那就先这样，回头再聊。”一个男人的声音。

    “好的，路上小心。”一个女子的声音。

    欧阳若如遭电击，身子颤抖了一下，那是让她魂牵梦绕的声音，很有磁性，虽然隔得有些远，但这声音清楚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转过身，看到一张熟悉的侧脸在离她五六米的地方，她失声叫道：“少涵！”

    是的，那是一张她永远也忘不掉的脸，虽然只是侧脸，但她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少涵，她向他冲了过去。

    她冲得太急，迎面撞上了一个刚从车上下来的妇女，那人的手提包被撞到了地下。

    “你长不长眼睛啊？走路抬头看天啊？撞到人也不知道？”那女的已经开骂了。

    “少涵，少涵！”欧阳若顾不得许多，整个世界都已经静止，她的眼里只有那个慢慢走远的背影。

    “撞了人还想跑？你知道我这包多少钱买的吗？这是限量款！赶紧给我把包拾起来，再给我道歉！”那女的见欧阳若要走，一把揪住了她。

    “咦，你怎么那么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啊，你是天宇集团的欧阳若！”那女的终于认出了欧阳若。

    “对不起，我急着和一个朋友说话，所以才撞到你，我先追上我朋友，有什么事，我回头再和您说……”

    “不用了不用了，欧阳小姐，一场误会，误会而已，我是森宝有限公司的……”那女的说了些什么欧阳若压根没听清，往前冲去，现在一切都不重要，她要先找到东方少涵。

    雪下大了，东方少涵已经消失在人群这中，看不到了。

    “少涵，是你吗，我看到你了，少涵……”

    欧阳若像个疯子一样在大街上叫喊着奔跑，她完全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她只要找到东方少涵，只要再能再看到他，让她怎样都行。

    也不知道到底在街上找了多久，雪已经下得很大了，雪落在头上，马上化成了冰凉的水，她还是一直在找，把方圆的几条步行街都反复地找了几遍，还是没有看到东方少涵的影子。

    “欧阳若，你在搞什么啊？你头发都湿了，你为什么不进酒店？我听人说他们的车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听你在大街上大喊大叫，还以为他们看错人了呢，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啊。”宋玉也找来了。

    “宋玉，我看到少涵了，他好像和一个女的在说话，我本来是可以见到他的，没想到我让一个人给阻拦了一下，就和他错开了，我得找到他。”欧阳若说。

    “你别闹了，少涵死了两年多了，我们给他扫墓都扫了两年了，你现在还说看到他了，这怎么可能嘛，你别这样好不好？”宋玉说。

    “不是，我真的看到他了，他真的是少涵，不但人像，声音也像，只是他的长头发剪短了，没有以前长，好像还瘦了一些，但我认得他，我能认得出来，他就是少涵，一定是他，一定是的。”欧阳若说着又要继续找。

    “你别这样，你是不是听齐秋荻说以前凌隽装死，所以你认为你的少涵也在装死？然后会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齐秋荻那样说，只是让你不要太难过而已，人死了就是死了，回不来了，你不要总是这样生活过去的里好不好？”宋玉叫道。

    “不是的，宋玉你相信我，我真的看到少涵了，真的是他，声音和模样都一样的，我不会看错人的，真的是少涵呀。”欧阳若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自己呢？两年了，你不谈恋爱，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相亲安排，甚至连有男人单独约你吃饭你都拒绝，像个机器人一样只知道加班工作，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接受我，你说过我很好的，你为什么还是不接受我。”宋玉也急了。

    “你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宋玉，我们是好朋友啊，什么接受不接受的，我说过让你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啊，追你的女孩那么多，你随便挑一个就好了，现在少涵回来了，你应该帮我尽快找到他啊，他是你的好兄弟，你难道不想找到他吗？”欧阳若说。

    “真是荒唐，一个死了的人，你让我上哪找去？难道让我也去死，然后去阴间找他？你是不是这样想啊？”宋玉大声道。

    雪越下越大，两人站在街上对着对方大声说话，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

    宋玉最终没让欧阳若继续找下去，而是硬生生将她拉进车里。

    “现在酒会已经差不多了，你又这么狼狈，就不要去参加了，我直接送你回家吧。”宋玉说。

    “那好吧。”欧阳若只得就范。

    一路无话，两人都沉默相对，该说的都说过了，欧阳若认定街上看到的就是东方少涵，宋玉却认为那只是欧阳若的幻觉，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如索性都闭嘴。

    “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欧阳若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轻声致歉。

    “不必对我说道歉，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只是不想让你那样失态。”宋玉说。

    “我知道你对我好……”

    “打住，你不会是要说我是一个好人吧？现在的女孩子拒绝别人，就先给别人发好人卡，你是一个好人，但我们真的不合适？这样的话你最好一辈子也别跟我说，不然我们果断绝交！”宋玉说。

    欧阳若没想到宋玉也会有这样脾气，只好苦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你对我好我是非常清楚的，你又没有义务要对我好，我当然得说谢谢。”欧阳若说。

    “不说这些了，实在是无趣得很。”宋玉不满地说。

    欧阳若心里一声叹息，她知道宋玉不想提这些事，她知道宋玉想要的是什么，但她不能对他的感情给予回应，他虽然是极好的男人，但她现在还是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以后会不会在一起她不知道，但至少现在不会，如果没有东方少涵，如果那个人从不曾存在过，她或许会接受他。

    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很好的男人，一个几乎找不出缺点的男人。

    看着欧阳若走进欧阳府的大门，宋玉这才驾车离去。

    欧阳若回到房里，换下参加酒会的正装，换上一身更暖和的衣服。

    “小姐，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梅姐走过来问。

    “是啊，我需要出去一趟，你给我冲一杯板蓝根过来，我想我可能有些着凉了。”欧阳若说。

    “既然着凉了，那就不要出去了呗。好好在家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梅姐说。

    “不行，这件事我一定今天就要出去办，快去冲板兰根吧。”欧阳若说。

    “好，您稍等。”梅姐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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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后，欧阳若到了东方少涵的那座公寓。

    两年以来，她虽然主要还是住在欧阳府，但只要有空，她就会来这里，把这里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她总是幻想着东方少涵有一天会回来，坐在沙发上给他弹吉他，然后他们一起做饭吃。

    寒来暑往，两年过去，东方少涵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欧阳若的心几度欲死，但她还是依然时常提醒自己，少涵只是和爸爸一样失踪了，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已经死去，没有消息，有时就是最好的消息。

    今天如果在街上碰到的人是东方少涵，那他肯定会来这里，因为这里有他们美好的记忆，所以欧阳若冒着寒气，一定要来这里看看。

    打开房间的门，房间里没有开灯，欧阳若多希望东方少涵此时忽然出现，紧紧地拥抱她，说很想她，说以后从此再不分离。

    但她幻想的却没有出现，房间里久不住人，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但却寒气逼人，欧阳若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流下泪来。

    难道那个人真的不是东方少涵，是自己眼花了？

    难道那个人是东方少涵，只是他已经变心了？因为自己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女孩说话。

    如果他有了新欢，也就不会再来这里了，欧阳若心想。

    不，少涵不是这样的人，他要是找新欢，那也不必一直躲着我，他不是那么狠心的男人。欧阳若又在心里说。

    他会不会是刚回国，有些急务要处理，所以没有来和我相见？他是不是先住在明慧府，然后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虽然知道这是自己在安慰自己，但这样一想，好像心里也真的舒坦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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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欧阳若来到了明慧府。

    因为感冒，嗓子有些嘶哑，但因为急着要问清楚原由，欧阳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在管家东方至的带领下，欧阳若来到东方明慧的书房，老爷子平时很少到集团总部去办公，大多数的时间，他都是在这里处理公务。

    “小若来了，快请坐。”东方明慧客气地说。

    欧阳若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水，轻轻喝了一口。

    “爷爷，我今天来，是想问一下少涵的事。”欧阳若说。

    “少涵的什么事？那件事已经过去两年了，现在印尼那边已经没有再搜救了，真的没什么消息。”东方明慧说。

    欧阳若心里一阵失望，“爷爷，我昨天在街上，好像看到少涵了。”

    “是么，哦，少泽是和少涵有些像，难道你看到的是少泽？”东方明慧说。

    “少泽是谁？”欧阳若问。

    “少泽是少涵的哥哥，一直在英国念书，毕业后也一直负责那边的事务，从来没有回过华夏，上周我才把他调过来的，你见过他了？确实长得很像的，外人几乎是看不出来的。”东方明慧笑道。

    “少涵有一个同胞的哥哥？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呢？一向所有的人都说东方少涵是唯一的少爷。”欧阳若说。

    “呵呵，少涵和少泽虽然是同胞兄弟，但却一向不和，少涵从小在美国念书，少泽在英国念，两人很少见面，也没有多少兄弟感情，这事也怪我，很少有机会让他们兄弟团聚，我其实不让他们在一起的原因，主要还是让他们独立成长，不受对方的影响，这样以后他们打理事业时，才能拿出各自不同的理念，才不会出现一个错，两个都跟着错的情况，因为他们是双胞胎，所以他们本来就很像，我不希望他们不但外貌像，而且性格和思想也像，如果是那样，那一个是蠢材，另外一个也不优秀，那可就太糟了，呵呵。”

    东方明慧表情真诚，不像是在说谎。

    欧阳若心里更加奇怪，心想如果少涵真有一个同胞哥哥，就算是和他多有不和，那至少也应该听他提起过才对，他的爸爸和妈妈的事都提起过，为什么却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哥哥？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呀？

    东方明慧似乎看出了欧阳若心里的疑问，“少涵不对你说起他哥哥的事，我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或许是他想你总有一天会见到他哥哥的，到时趁机来一个恶作剧什么的也说不定，只是没想到他提前离去了。”

    欧阳若心里乱极了，怎么会这样？

    这世上极度相似的人那是绝对存在的，因为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明显的案例，她和那个欧阳家死去的二小姐，几乎是长得一模一样的，所以她相信有可能东方少涵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

    只是这也太巧了，自己和欧阳若长得一样也就算了，怎么还会跑出一个人来和东方少涵长得一样？而且在东方少涵逝去两年之后又突然出现在江宁，扰乱她本来归于平静的生活？

    东方明慧见她神色黯然，出言相抚：“小若你也不要太难过，都过去两年了，既然少涵福浅，那就让这件事过去吧，你还年轻，多为自己考虑。”

    欧阳若想了想，终于还是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我可以见一见少泽先生吗？”

    “当然可以，我们两家本来就是世交，少泽回国后理应到府上拜访，只是他最近比较忙，所以没有抽出时间，先等他忙过几天吧，我让他亲自到府上去拜会。”东方明慧说。

    “少泽回来后，是在宏星任职吗？”欧阳若问。

    “当然，他也是东方家的子孙嘛，当然要在宏星任职了，他现在任集团的副总之职，主要还是负责海外业务。”东方明慧说。

    “原来是这样，那就等他有空再说吧，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见见他而已，他毕竟是少涵的哥哥嘛。”欧阳若说。

    “我能理解，我会告诉少泽的，我也会把你的电话给他，他只要一有空，我让他亲自去拜访你，你在江宁商界的地位如此之高，如果能得到你的支持，少泽在国内做事也会顺利许多。”东方明慧说。

    “我会的，只要我能帮忙的，我一定效劳，只是不知道少泽大概什么时候有空，我也好安排时间。”欧阳若说。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的日程也是他自己安排的，但可能最近都会比较忙，因为他刚回国，很多事情都需要他熟悉，还得认识各方官员和合作伙伴，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的意思告诉他，让他尽量安排时间来见你。”东方明慧说。

    他这么一说，欧阳若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少泽虽然长得像少涵，但毕竟不是少涵，他愿不愿意见欧阳若都很难说，欧阳若这样急着要见他，确实是有些失礼了。

    但欧阳若管不了这么多了，她一定得见见这个和他的爱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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