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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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足无措说的是什么感觉，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却不知道在哪丢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忽然想起来第一次知道李济然要去浙大时，自己心里的慌张和失落，还有那天操场的阳光。

    和现在一样吧，下午的操场有体育学院的人在训练，他们一圈一圈的跑着，拉伸，蹲起。我不敢移开眼，我怕目光一飘散，眼泪就会不听话。

    和张嘉在一起以后我已经忘了眼泪的存在了，也忘记了当初伤心的样子了。

    我不敢去问他，不是害怕他撒谎，而是我怕得到那个确切的答案，那个当初说可以在一个学校五年的张嘉就要走了。

    你问我相信不相信异地恋，我说，我相信你，但不相信异地恋。那个时候你就想告诉我了吧，可是我的回答让你退却了。

    你身上的烟味是不是在告诉我你的犹豫，可是现在不说，要等到你走了再告诉我吗？我害怕这样的局面，我害怕接下来每一次我们的见面，是要等你自己说吗？

    可是那个时候我又该怎么回答你呢。一开始我不敢让你住在我心里，因为我觉得我不值得，可是现在你已经来了，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那个下午，那群体院的男生一直在训练，我坐在台阶上，眼睛不够用，低下头来，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手背上，抬起头阳光又让我流下泪来。

    手机响了很多次，不管是谁，我都不敢接，我怕一开口，会先哭出来。

    拿起手机给苏苏发了条短信，说我在图书馆查资料，不方便接电话，有事回去再说。

    张嘉的电话不知道该不该回。

    傍晚的云霞很美，似高似低，似橙似粉，或温暖，或孤寂，和平时一样，但却觉得今天的很美，美得凄凉，那样的心情竟然还觉得美，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张嘉，我在操场，你有时间过来吗？陪我跑会步吧”。我拿着电话说。

    “好，十分钟左右就过去了，你等我一会。”张嘉好像没有听出来什么。

    去洗手间洗了洗脸，眼睛已经肿了，还好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大概看不出来吧。

    入秋的天气，晚上有点冷，我裹着外套还是觉得冷，张嘉走过来看到我时笑了起来。

    他刚走到我面前，我牵起他的手说：“太冷了，我蹭蹭你的温度”。倒是很少这样，以前总觉得牵手太束缚，都是和张嘉并排走。

    虽然他只穿了一件卫衣，可是手里还是温暖，像个小暖炉。

    “这几天忙坏了吧，毕业要办很多手续吧，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不称职的女朋友，只知道忙自己的事，忽略了你。”起牵着他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

    “没有，你很好。”张嘉低声说。

    “你是说你没有很忙，还是说我不是一个不称职的女朋友啊。”我笑着看着张嘉。

    “你学中文的，以后和你说话我要想清楚再回答。”张嘉突然笑起来。

    “我不相信异地恋，但我相信你。”我定定的看着张嘉。

    “所以，放心的去吧，不用担心我。”

    还有，不要再吸烟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任何睡意，在床上安静的躺着，回想发生的往往，又想想现在，巨大的失落感，像有一个巨大的黑洞，连带自己的身体和情绪，都吸进去，了无生息。

    距离考研还有35天，距离张嘉离开还有10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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