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辛夷直楞楞地杵在着,似乎在沉思什么事情,她脸色铁青,眸子如蕴蓄雷霆的夜,不时划过雪亮的精光。
“原来如此。”辛夷低低的丢下句,便蓦地脚步带风,往玉堂阁去了。
被晾在原地的辛岐满脸不悦,可想到辛夷是得卢家亲自送请柬的人,只得压着怒火,摆手作罢。
这厢,辛夷冲回玉堂阁,哐当声推开房门,把正准备午膳的绿蝶吓得不轻。
“姑娘这是怎么了?”绿蝶忙上前来,为辛夷脱下锦袄,将那上面霜化的水珠掸了又掸。
辛夷径直坐到案前,紧抿着嘴唇,看也没看绿蝶半眼。
“姑娘大清早就出去了,连早膳也没来得及用。如今可是饿了?”绿蝶担忧地歪着脑袋,打量着辛夷的脸色,“奴婢才从大厨房领回来的午膳,都还热乎哩。姑娘快尝尝。”
案上一盘芙蓉豆腐,一碗宣城笋脯,一碟栗子糕,主食是碗绿汪汪的碧粳米。清粥小菜,玲珑可口,散发着腾腾的热气儿。
辛夷的眼珠子一扫而过,最后停留在中央的主菜上。
那是一盅羊肚羹。
极品的同州羊,将羊肚洗净,煮烂切丝,用本汤煨之,加胡椒、醋。小小的一盅,香气就占领了整个玉堂阁。
辛夷紧绷的脸色缓了缓:“虽然天儿冻,但到底没入冬。别的羊还罢了,这极品的同州羊,必然紧俏得很。何时我辛府这般阔绰了?”
绿蝶噗嗤声笑了,朝那羊肚羹努了努嘴:“姑娘难道忘了?还不是赵姑娘送来的。”
“她回来了?”辛夷眉眼一弯,泛起抹干净的笑意。
赵素的父亲赵信,祖籍同州,官拜从四品国子司业,与辛岐是一届科举的同窗。所以就算赵信官压辛岐一头,二人也兄弟相称,赵家和辛府也算世交。
辛夷又尤其和赵素合得来,打小的情谊。知道辛夷冬日爱食羊肉,她便自作主张地每年从老家,给辛夷带上好的同州羊来。
“可不是。”绿蝶为辛夷盛了碗羊肚羹,笑应道,“年关了嘛,赵姑娘回老家同州,给族亲拜个早年。如今回京来,便顺路给姑娘捎了同州羊。”
“她倒是每年记得。你说奇不奇怪?我冬天喜食羊肉,还只吃她送来的羊肉。”辛夷佯装无奈的摇摇头,又自己忍不住笑出来,“这口嘴儿,被她惯得刁钻不行!”
绿蝶见辛夷终于不板着脸了,笑意愈浓:“瞧姑娘说的。今儿送羊肉来的小厮还一个劲儿嘱咐,若是不新鲜,害了味儿了,只管回赵姑娘去。他们再给姑娘换一批。听说本来是昨儿就该送来的,因为卢家送请柬打岔了,所以拖到今日……”
辛夷的心底猛地一凉。
那指尖汤匙哐当声掉入碗里,溅起羊肚羹洒了一片。
卢家也给赵家送了请柬。
只怕这封请柬已经传遍了大半个长安城。
品赏黄山松萝,就算是奇茶,也没必要邀请那么多官家。一封请柬,更像是顶着品茶的名号,对整个长安官家的召集令。
而将那么多官家召集起来做什么,辛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一个想想就让她脊背发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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