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百余御林军都瞧得清楚……若只是赏赐财宝,恐不能服天下民心。”
王俭意外瞥了李赫半眼,眸底划过抹冷意。他刚想争辩什么,却有个微弱但清晰地声音传来——
“微臣有异议……赏赐太轻,当有封诰……”
敢和王家抢话头,不是二愣子就是直性子。满朝文武的目光瞬间被吸了过去,出声的人居然不是旁的,而是正四品上忠武将军,萧铖明。
萧铖明吓得脸色一白,噗通声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微臣……微臣以为……如今天下皆知,是辛夷诛杀了逆太子……除逆贼,不以身轻,彰大义,不为位卑……此女忠心九州见证,天地可表。若只是赏赐,恐让百姓非议吾皇赏罚不明,于民心长治无益……”
“一派胡言!”王俭吹胡子瞪眼,气势汹汹地大喝,“就算如尔所言,但辛夷一个庶女,若得了封诰,岂不是乱了嫡庶尊卑。况且辛歧降级六品,辛周氏还革了封号,她若再得了诰命,岂又是乱了长幼先后。这两厢逾越,犯了祖宗规矩,才是真的于民心长治无益!”
王俭有意提高了音量,字字如惊雷炸响在殿中。吓得百官都缩了缩脖子,皇帝李赫的眉尖蹙得更紧了。
王俭这番话驳了什么倒是其次,但这杀鸡儆猴,蓄意立威,不仅是做给朝臣看,也是做给他李赫看。谁都知卢家没了,他王家是第一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说的是他王俭。
然而前番“赏赐”的谏言被李赫驳了,如今又有个四品小官敢异议,王俭老脸已有些挂不住,说话间干脆就没了客气。
“赐辛夷珠宝十觚,赏绸缎十箱。这事就这么定罢。”王俭高昂下颌,一字一顿地下了决断,丝毫没将金銮座上的皇帝放在眼里。
朝臣们的眉毛眼睛都挤成了一团。瞅瞅皇帝,又瞅瞅王俭,没谁附议但也没谁反驳。诸人进退两难,含元殿陷入了僵局。
然而,便是在这般滴水成冰的气氛中,那颤巍巍的声音又不怕死般响起——
“微臣……微臣以为……无论嫡庶尊卑,还是长幼先后。祖宗规矩那么多,这第一条的一定是忠……忠字当头,忠不可犯,其余都可再议……”
进谏居然还是萧铖明。他的脸已经吓得煞白,滴滴冷汗往下淌,然而说话的条理还是清晰,严丝合缝地撞进诸人耳里,让百官都变了脸色。
如果说第一次进谏是直性子,那再而三的驳王俭,就是明显的对着干了。哪怕是挂着“直臣诤谏”的名头,也是众目睽睽之下,和王家较劲儿上了。
王俭一愣。旋即怒极而笑,目光像刀子般刺过去:“萧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一口一个忠字,难道是指责老夫若不给辛夷封诰,便是不忠不臣么?”
这话说得很重。萧铖明连连拭额角的汗珠,衣襟都**了一大片,然而回话却是回答毫不迟疑:“微臣……微臣不敢……只是……王大人自然是国之栋梁,然而一人难敌十力……国有百千忠臣,自然是好过一枝独秀……此乃家国大义,祖宗大计……王大人难道不这么以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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