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是上月,还是四个月前,或者更早?
屈萧然阴森笑笑,继续道:“不过一个买来的丫鬟,以你的身份,岂能这般委屈自己。我这个做师叔的都看不下去了……如今这新娘子也没了,正好让你再挑个好的。”
白浚渟握着短剑的手愈发用力,指节微微泛了白。正当他要举动之际,一道明光冲天而起,随后,呼啸之声由远及近。他认出那是景云门的特制火信,自然也能分辨出那呼啸之声是绳箭所出,当即纵步冲向了声音来处。
屈萧然见状,亦冲上前去。
但出人意料的是,绳箭近前,白浚渟却不伸手接取,反而挥剑一扬,生生将那绳箭震开。
眼见绳箭坠下山渊,屈萧然站住了步子,轻笑道:“呵,你是要自困在此不成?”
白浚渟慢慢转过身来,双眸中浮光粼粼,清寒如霜。他开口,道:“屈师叔是知道我的。如今,谁也休想离开这孤崖……”
“你以为你做得到么?”屈萧然道,“可笑!”
话音一落,他欺身上前,出掌攻向了白浚渟。两人拆了十几招,倒也难分胜负。屈萧然却又笑了起来,开口道:“你的身手退步了啊。”
白浚渟不接他的话,只专注于手上的招式。
“这也难怪。你本就不是天赋出众之人,不过是靠着勤勉,才略有所成。”屈萧然话到此处,又是一叹,语气里半是讥嘲半是惋惜,“可怜你睡三更起五更,早已没了练习的时间了罢……”
“废话少说!”白浚渟出声打断了他。
“哈哈哈……说中痛处了?”屈萧然笑了起来,道,“白桐啊白桐,看看你自己罢,这些年来被纪芜秋利用得还不够?他若真心想把景云门传你,为何又收了那姓楚的小子?你也知道那小子的资质罢?再过几年,你可还是他的对手?”
白浚渟定了心不理会他,只沉默着出招。
屈萧然笑得欢愉。“别白费力气了,你知道自己杀不了我。”说话间,屈萧然卸开白浚渟的剑锋,迫近他身前,盯着他的眼睛道,“你也困不住我……还想不明白么?”
白浚渟自知危险,纵身后退,拉开了距离。他微微喘着气,渐有了力不从心之感。没错,他杀不了屈萧然。论武艺和内力,他皆不是他的对手。而令他更担心的,是那后半句话。
须臾思索,他便明白了过来,顿时如陷寒川,通身都冰凉了起来。
今日之事,乃精心策划。只怕摩月教在数月前便潜入了景云门,他传令暗哨戒备是在其后,故才未能有所察觉。屈萧然自幼在景云门长大,地形他再清楚不过。先前覃朗擒下青筠,逼问覃华的囚禁之处,想来只是幌子。既然如此,他们必也早已安排下脱身之法……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屈萧然笑着说罢,从怀里取出一枚竹哨含入了口中。随一声嘹亮哨响,忽有数名黑衣蒙面从空中飞降而下,每人手中皆牵着一条绳索,绳索一端斜斜往上,似乎正系在霏弥峰的那块突岩上。
七丈之距、五丈偏斜,若无长久练习,如何能一举成功?而他们埋伏之深、潜藏之久,更是令人心惊。先前项兰也是藉这块突岩上了孤崖,恐怕这也早已看在了敌人眼中……
“我也差不多玩够了。”屈萧然走到一旁,拾起了那件被割裂了的斗篷穿上,又探手入怀,对白浚渟道,“临走之前,我送你件东西罢。”言罢,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来,抛给了白浚渟。
白浚渟只疑有诈,并不伸手接取。那东西落地,轻轻弹了一下,撞在了他的脚边。
屈萧然笑道:“损了几个同门,又失了新娘子,也不见你伤心,看来分量还不够。这东西就不一样了……这断手足、剜血肉之痛,你好好品尝品尝。”
白浚渟沉默着,垂眸瞥了一眼。
那是一块一指长、二指宽的木牌,通体乌黑,中间阴刻小篆“云”字。这个字本该是白色,但如今,字上染着一痕暗色,似是血污……
只这一眼,白浚渟便怔在了原地,心绪乍然纷乱。
屈萧然望着白浚渟,拖长了嗓音,道:“呵呵……慢慢来,更伤心的还有呢……”话音落定,他握上绳索,带着众人飞身离开。
白浚渟无心追击,只默然站立。耳畔,屈萧然的笑声久久不散,满带怨毒的快意。许久,他慢慢屈了膝,颤抖着将那块木牌拾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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