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了一声,扭过头咳嗽起来。
岑歌一见,笑道:“哎呀,公子慢些喝,这酒劲儿大。”他话没说完,就觉白浚渟瞪了他一眼。他权作不知,嬉皮笑脸道,“白公子怎么不喝?”
白浚渟含笑道:“酒可乱性,亦会伤身,兄台还是少喝些得好。”
岑歌点着头,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道:“是啊。可总是戒不掉。或许是日子太/安逸,老觉得没滋味。只好借着这酒,略得些痛快。”
“安逸倒不好?”白浚渟问。
“好。”岑歌笑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只是痛快更好。”
白浚渟没了话,默默将酒饮下。刀子般的辣性烫入肺腑,惹他轻吁一声。他放下酒碗,低低道了一声:“你这酒太烈了。”
岑歌笑道:“我有个朋友也这么说。可他喝多少都不醉,你说奇怪不奇怪?”
说话间,岑歌又拿起酒坛,想替白浚渟倒酒。然而,不等他倾斜酒坛,手便被楚昀岳摁住了。岑歌微惊,只觉楚昀岳的力道甚大,绝非善意。他没多想,顺着那力道放下了酒坛,装傻问道:“楚公子想先倒?”
楚昀岳想起先前那口酒,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他压着岑歌的手,又看了白浚渟一眼,道:“你们认识,对吧?”
岑歌一听,先笑了出来,故意问白浚渟道:“你说呢?”
白浚渟也笑,答得分外轻巧:“萍水相逢,不过言语投机。”
“平日你拿我当傻子待也罢了,这会儿是当我又聋又瞎?”楚昀岳冷笑了一声,松开了摁住岑歌的手,道,“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只一句话:小看人也该有个限度。”
白浚渟闻言,道:“楚师弟误会了,我从未曾小看过你。”
他的语气诚恳,楚昀岳却听不进去,他起身,道:“这酒太烈,无福消受。”
眼看楚昀岳要走,白浚渟也站起了身。他刚想说话,却见柳和春领着几名弟子匆匆往水榭来。他当即咽下了话,挺直了身子,默然以待。
楚昀岳见柳和春来,也有些奇怪,一时顿了步子。
岑歌看着这般发展,笑意愈浓,抬手又给自己倒了碗酒,慢条斯理地啜着。
柳和春走进水榭,略看了看形势,开口道:“三位好兴致啊。”
白浚渟抿了笑,也不接这话,只道:“柳先生这会儿过来,莫非是有了什么烦恼,要找我聊一聊么?”
柳和春沉默片刻,挥手示意弟子们退后。他自上前几步,对白浚渟道:“我的确是有烦恼,但足下的烦恼应该也不少。正如足下所言,我们何不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彼此宽宽心?”
白浚渟点点头:“好说。”又回身对岑歌道,“兄台先请回吧。”
岑歌没应话,他揽过酒坛子抱在怀里,笑嘻嘻地道:“都是朋友,你把烦恼也跟我说一说呗,说不定我也能给你宽心的呀。”
白浚渟笑道:“你醉了。”
岑歌哼了一声,索性无赖:“对哦,我醉了……哎呀,头晕,站不起来……”
这番发展,让柳和春折了耐性,他脸色一沉,开口道:“白浚渟,别忘了你还在霁风堂!”
听得此话,白浚渟暂收了与岑歌纠缠的精神,转而笑道:“先生说得对,我还在霁风堂。只要我一日不走出这儿,先生的烦恼就永远不会消失。”
柳和春微怒,正要言语,却听一个雄浑嗓音喝骂道:“小畜生,老夫就让你先消失!”
白浚渟循声转头,就见宋启昊手执大刀踏水而来,也不等落定身姿,便径直挥刀向他斩去。
这柄刀重一百二十斤,乃是宋启昊的独门兵器,更有一套勇猛威横的“斫天刀法”与之相配。昔年他凭此刀闯荡江湖,侠名远播,更得了“斫天刀客”的称号。如今虽年事已高,豪气却不减分毫,想来这一手刀法也不曾生疏……
若正面受这一刀,只怕是粉身碎骨。
白浚渟心想退让,却见岑歌站起了身来,一把将桌子掀了起来。
桌子翻转,挡住了宋启昊的视线。但他的迟疑不过一瞬,威猛刀势将那梨花木桌生生斩碎,旋而横扫,直要将敌人拦腰斩开。岑歌见状,伸手撑上那宽阔刀身,脚下一踮,借着力道腾身而起,一个跟斗落在了一旁。
如此取险,连久经江湖的宋启昊也不免讶然,他将大刀一收,道:“好一个不要命的,报上名来。”
岑歌笑笑,举起酒坛灌了一口,抹着唇侧过头,对白浚渟道:
“你看,这才痛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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