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退到那成排的尸体旁时,他抬腿将尸体一具具踢向那三人。
三人见尸体飞来,反应各异。这些死者俱是被无辜牵连之人,若再伤损尸体,未免残忍。项兰和姚蓁左右散开,略收了剑势,小心避让。岑歌也退了几步,继而趁空将尸体一具具接下,安放在地。
罔阙见这三人如此,自觉得逞,便故技重施,寻隙脱身。然而,就在他抬腿踢向一具尸体之际,那具尸体竟一个翻身跃了起来。这番变化,纵是罔阙亦不免心惊。便在这一瞬惊惶之际,“尸体”将手一扬,数百细针如雨撒出。罔阙抬手护着脸面,纵步急退,却哪里还来得及。他只觉手臂之上一阵微凉,细针如芒,早已没入了肌肤。不消多时,他便觉手臂一阵麻木,竟无法自如举动。他抬眸,细看那“尸体”,就见她一副丫鬟打扮,面貌亦平平无奇。但有种诡异的似曾相识,让他微微心怯。他蹙眉深思,而后恍然大悟。没错,这张脸,正是昨夜出现在药房里的女子!是了,幽螣教,龟息假死之术,他本可以识破的,不想竟大意了……
岑歌见了那女子,抚掌笑道:“好妹子,藏得深啊!”
这女子,自然是隐叶无疑。她飞身在岑歌身旁落定,抬手解了外衣。里头,依然是那件烟青衣衫,袂褋翩跹间,朦胧飘渺,似幻还真。
岑歌笑着,对项兰和姚蓁道:“我们兄妹俩与这位老先生有些私怨,还请二位不要插手,容我俩手刃仇敌。”
项兰与姚蓁对望了一眼,未再举动。
罔阙脸色铁青,正是中毒之相。他对项兰和姚蓁早已没了顾忌,目光只锁在岑歌和隐叶身上。此时,他想明白了一些事,试探着问道:“黑云?”
听到“黑云”二字,岑歌将头一抬,望着天道:“哪儿?”
此话一出,隐叶掩嘴失笑,嗔道:“讨厌。”
这两人的态度,终令罔阙乱了心绪,气血动时,毒性亦被催动。他低头,唾出一口鲜血来。他只觉视线模糊,呼吸亦趋滞涩,想来那芒针上淬的应该是幽螣教的万虺散。这万虺散以多种蛇毒混合而制,配量不同,效果各异。除非下毒之人,旁人若想解毒,难如登天。莫非,今日当真是他命丧之时?
便在这时,一个沙哑嗓音冷笑道:“我早就跟你说了,没那么容易。”
那话音一落,一抹黑影从天而降。众人定睛看时,便见那黑影是个斗篷遮面的男子。这副装扮,项兰自然认得。新仇旧恨,激得他怒不可遏:“原来是你!”不等话音落定,他便执剑冲了上去。姚蓁见状,自也相随。
这斗篷遮面的男子,正是屈萧然。遭那二人夹攻,他依旧气定神闲,更嘲讽道:“这路数,是秦荒宇的弟子吧?以他的性子,竟由着徒儿做白浚渟的狗?”
一听这话,项兰出招骂道:“你才是狗!”
屈萧然冷笑一声,身子一侧,轻巧地避开项兰的剑锋,旋即探手切入,一掌击在了项兰的胸口。
项兰被击出丈余,但比起痛楚,更多的却是惊讶。这一掌抓准了他招式中的空隙,打得甚是巧妙。姚蓁亦看出了蹊跷,他略想了想,出招攻上。
屈萧然见状,冷然道:“不知死活。我今日就替秦荒宇好好教一教徒弟!”
眼看他聚力出掌,一旁的岑歌觉出不妥。此人武功绝不在罔阙之下,而且似乎又对景云门武学了如指掌,只怕那二人要吃亏……
他打定主意,飞身上前,挡在了姚蓁前头,与屈萧然对了一掌。虽藉着衁神引,但他打斗多时,到底有些勉强。这一掌下去,他与屈萧然各退了几步,倒是不分上下。隐叶见岑歌被逼退,自不坐视,挥手射出一把细针。屈萧然复又冷笑,斗篷一扬间,将所有细针挥开。隐叶并非善战之辈,一击失利,她自也谨慎,不敢再贸然出手。
一时间,众人冷冷对峙,杀机一触即发。
突然,一个女声传来:“小辈不懂规矩,还请见谅。”
这个声音清朗庄重,于花厅前悠悠回荡,正是内力深厚之兆。
屈萧然眉一敛,抬眸望向了声音来处。
只见陆苏青携着几名弟子缓步而来。她提剑在手,神情端肃。待走到花厅前,她垂眸扫过那成排的尸体,而后开了口:“在下景云门晏霞峰陆苏青,本门弟子若有冒犯之处,在下先赔个不是。”她说到此处,抬手抱拳,敷衍了一礼,继续道,“在下自会带他们回山严加管教,就不劳二位动手了。”
屈萧然望着她,迟迟不曾言语。一旁的罔阙见状,强撑着上前,道:“陆首座言重了。不过是些小误会……”
项兰听他这话,哪里肯依,厉声道:“住口!你害我嫂嫂,我定要你偿命!”
不等罔阙开口,陆苏青便道:“不必多言,详情我已尽知。”她略沉了声,对项兰和姚蓁重复了一遍,“跟我回去。”
项兰哪里肯答应,只是站定不动。
岑歌笑笑,开口道:“到底景云门是名门正派,做起事来规矩太多。既不愿出手,就请先回罢。我们还有私事未了,就不送了。”他说完,捏了捏指节,对屈萧然道,“来,继续。”
然而屈萧然并不回应,只将身一转,拉起罔阙,腾跃而起。倏忽间踏过屋檐,飞出了院外。岑歌和隐叶一见,忙飞身追赶。院外把守的俱是霁风堂弟子,早得了宋启昊的命令,不管何人进出,只作没看见。
陆苏青摇头一叹,上前了几步,望着屈那四人离开的方向,心上却隐隐生出些疑虑来。
为何见那斗篷遮面之人会有种熟悉之感,竟似认识得一般?
她思忖良久,不得其解,只得打住思绪,先领众人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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