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原本冷冷板着的脸竟忽然舒散开来,甚至晕染出几分轻软的笑意,“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呢?”她淡淡的道,“是想把她重新弄回身边呢,还是承担责任照顾她?”
说完她又忽然意识到,两者好像并不冲突。
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刚才藏在马车里的就是她吧——哦,也不能说是藏,毕竟大家心照不宣的东西,只是我没有揭开那帘子而已……所以权倾九,你要把她重新接回宫里来了吗?”
权倾九望着她的眼睛,她也正在看着他。
四目相对,她不偏不倚不闪不避,竟是他想要先避开她的视线。
可是这个时候,他知道不行。
权倾九喉结滚了滚,“本来我会送她去江南,可是路上遇到一群训练有素的山匪……”
“什么山匪啊,这么训练有素?”
女人似笑非笑的打断他,“竟然比长年训练的暗卫还厉害,你说说——是该将这帮如此强悍的山匪招安,纳为己用呢,还是干脆让你的暗卫去死呢?”
权倾九,“………”
他速来知道她嘴巴毒,但是已经好些日子没体会过,所以乍一听,竟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权倾九瞳孔微沉,敛下眸看着她,却又错开了她的话题,方才继续道:“小七,那些山匪对她施暴——各方面的。她现在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百处,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浑身都是血……”他嗓音蓦地低了几分,“我在外面找过大夫,可是外面的大夫治不好她。”
合情合理。
夏梵音甚至在听到施暴两个字的时候,瞳孔收缩了一吓,最后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
“我好像没有问这个。”她仰头望着他,“你不能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吗?”
“………”
她的问题?
【所以权倾九,你要把她重新接回宫里来了吗?】
尖锐的,一针见血的问题。
权倾九沉吟片刻,还是缓缓吐出一个字,“是。”不过须臾,他又换了种更容易让人接受的说法,“外面的大夫都治不好她,所以我才会把她带回宫里让太医诊治——只要她能醒过来好起来,我一定会送她离开。”
不过可惜,更容易让人接受的说法也是另一种说法而已,换汤不换药,本质并没有改变——夏如笙又要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的生活里了。
何况,有什么事情是一定的呢?
他当初还说,夏如笙的事情结束了呢,不还是没结束么?
夏梵音敛去笑意,淡淡的收回视线。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依旧被男人牵着的手,十指相扣、交相紧握,带着几分缱绻的味道。
她嘴角抿了一下,蓦地使力,把手抽回来。
权倾九掌心忽然一空,瞳眸紧跟着微微的收缩,心里也好像空荡了一块。
“小七……”
他蓦地盯着她的眼睛。
可是女人低垂着眉眼并不看他,“好啊,你都把人带回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你不高兴就告诉我,嗯?”
夏梵音掀眸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不高兴就告诉你,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