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漆黑的眸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你要我现在把她送出宫,是吗?”他顿了顿,低低缓缓的道,“好——是不是这样,你就不会再存着这份要走的心思,一心一意的留下来?”
或许呢。
她笑了笑,“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会不会?”
权倾九脸色骤然寒冽,“言则,就算她现在走了,你也未必肯留下来?”他蓦地笑了一声,“小七,你让我抱着一个甚至没有确定性的答案,把一个随时可能死掉的人扔出宫?”
面前的女人却没什么歉疚的意思,她轻轻耸肩,理所当然的道:“要想得到什么,总要舍弃点什么——想要的越多需要付出的也就越多,东西尚且如此,何况是人呢?”
她眨了眨眼,竟有几分俏皮,“你想要的是我这么好的人,当然要下最大的赌注啊。”
权倾九看着她娇艳的脸上闪过的那一抹明媚生动,眸色倏地幽暗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她所有的嬉笑怒骂都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隔膜,可是此时此刻,她娇俏的笑容又好像真实的在他眼前——没错,是最最真实的。
“我知道了。”
男人还是握了握她的手,这一次他动作太快,她没来得及闪避。
他低低的道:“非离应该刚睡醒,你回去看看吧。”
夏梵音神色复杂。
什么叫——我知道了?
难不成,他还真能做到么?
她似笑非笑的弯了弯唇,哦了一声,“那我走了,你若是回来用晚膳,记得让人知会一声。”
男人脸色微沉,“我当然会回来。”
“噢……”
她淡淡的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
灵香宫。
夏如笙靠坐在床角,好不容易被安抚下来,不再哭喊、只是安安静静的流眼泪,不让任何人靠近她,也不肯吃东西。
权倾九再次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眉心蹙了蹙,脚步加快了几分走到她面前,却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俯下身去,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安抚性的温和,“如笙。”
女人睫毛一颤。
“权倾九……”
她缓缓的抬眸,怔忪又痴然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同情我,所以把我带回来啊?”
权倾九眸色一闪,薄唇微抿,“别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把身体养好。”他低低缓缓的道,“你伤得很重,不过太医都已经处理过了,所有的事情都会好起来的,嗯?”
“那你呢?”她咬着唇,“等我养好了身体,你还能接受一个被……”
“如笙。”男人微沉下眸,“在你出事之前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没有这件事,你现在应该在江南,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你懂我的意思吗?”
“………”
懂,她怎么会不懂?
她苦笑一声,“也是,你从前都不要我,何况是现在。如果是夏梵音,就算她……”
权倾九拧着眉,“是,就算她发生了这种事,也不会改变我要她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