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待道:“你再多管闲事,就——”
“卧槽老娘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方颂祺也不知从哪顺来一只酒瓶,“砰——”地一声就往桌上砸掉半截,“我说我来招待!一毛钱不收!怎么?嫌弃我是女人还是嫌弃我不是雏儿?!据我了解,你们的那位朋友可不介意这些!爽不爽,都得先到床上真枪实弹操一操才算准!”
毫无预兆的发飙令四周的空气陷入冰凌丛生的境地,所有人都愣怔住。
她的酒瓶是指着季成杰的,话却是对着楼上说的,戴待哪里还看不出来她恐怕是认识楼上的那位,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她挂在嘴边的那个……老公……
那么,今晚她之所以选择do-town,也就是有备而来的……
戴待心念电转,虽然依旧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大抵有了些想法,眼里霎时为方颂祺而泛上来一股酸。
季成杰身边的那些大汉在这时反应过来,立即将季成杰护住,同时似乎想要对拿着酒瓶的方颂祺出手,戴待急慌慌挡上前:“季成杰你敢!”
其中一个大汉的拳头已经伸过来,原本只是想去夺方颂祺的酒瓶,如此一来恰恰要往戴待脸上砸来。
戴待也来不及闪躲,而一旁的浦西在这时冲过来抱住戴待以背为盾,眼看那大汉凶神恶煞,戴待的心眼一下提到嗓子口。
不想,下一瞬,只听玻璃碎响的动静传出,那大汉捂住额头一阵哀嚎,鲜红的血沿着他的鬓边流下来。
戴待下意识地回头,正见方颂祺面容煞冷地立在那,眼睛盯着的方向却不是那个被她打伤的人,而是楼上的某个开了条门缝的包厢。
“阿祺……”戴待完全震住了,高中时的某段记忆因眼前的场景涌入脑海。
那个猥亵女学生的老师。方颂祺在教训那个猥亵女学生的老师时,就是这么股狠劲。
爱恨都要强烈,死活都要壮烈。
这是戴待眼中的方颂祺,也是隐在她内心渴望成为却始终无法完全实现的那个自己。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和方颂祺成为了好朋友,在之后一起疯一起闹的日子,性格也在一定程度上受了她的影响。
那段青涩纯粹的岁月,她所珍惜的除了和顾质的爱情,就是和方颂祺的友情了。
她当时也是这样呆呆地看着她,区别只在于,当时年少不经世的她,把方颂祺看作一个帅气的偶像,而现在,却是为方颂祺而感到深深地担忧。
“你们——”
场面一通乱,甚至影响到了外厅的客人,眼瞧着季成杰目光阴冷戾气深深,戴待心头一紧,脑中迅速运转着该如何处理眼前的烂摊子,却像毛线球一般纠缠得一团乱。
身边的方颂祺在这时动了,竟是大步地要朝楼梯走去。
“阿祺!”戴待连忙唤她——以方颂祺的脾气,这样上前肯定是要出事的!
然而,她尚未来得及拉住方颂祺,有人忽然自身后揽住她的腰,将她带进熟悉的怀抱中。
一抬眸,立时撞进顾质深海般的眸子里。
他的眼底分明溢满怒气,戴待暂时管不了,只着急地道:“阿祺她——”
刚出口,便见方颂祺不知何时已被项阳强硬地拉住。
两人没有言语上的交流,方颂祺始终背对着项阳,保持要上楼的姿势,项阳则保持着拉方颂祺的姿势,神色恻然地盯着楼上,浑身笼罩着一股不动声色的杀气。
再度和记忆中的那个场景重合。
方颂祺在狠揍了那个猥亵女学生的老师后,差点失控得要给予最后一击,被及时出现的项阳拉住了。
戴待不说话了。
恼羞成怒的季成杰开口了:“你们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话音未落,便见有服务员跑进来通知:“杰哥!警察临检!”
戴待闻言下意识地去看顾质,用眼神询问他。
“先过去等警察临检。”顾质语气淡淡,却是端着张扑克脸。
那一头,方颂祺已对项阳妥协,脸色十分不善,双手环胸着不知往哪走,项阳一声不吭地跟在她身后。
戴待这才放下心来。
“戴小姐,对不起……”浦西愣头愣脑地道歉。
戴待扫一眼浦西,尚未开口说话,腰上的力道一紧,人便被顾质搂着离开。
浦西立在原地,愣愣看着戴待和顾质的亲昵的背影。
“临检就临检!慌什么!搞得好像我们会所有什么问题!”事情变成这样,季成杰憋的一肚子火气顿时无处可撒,一脚将那个报信的服务员踹倒,仍不解气,恨恨盯着戴待的背影淬了一口:“死八婆!你给我等着!”
*
出了do-town,戴待根本没来得及和方颂祺说上话,项阳的红色跑车便“咻”地将人带走。
“回家。”顾质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戴待背脊一跳,忙不迭跟着他上车。
一路上,顾质都不再吭声。
戴待知道他生气,却有点琢磨不透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和方颂祺上会所喝酒,她已经报备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却是连她自己都没预料到,何况终归是有惊无险。
而一想起方才的事情,她不由扶了扶额——方颂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回到四季风公寓,一进门,顾质忽然伸手脱她的衣服,下手有点粗暴。
戴待猛地跳开:“你干什么?!”
她像只惊弓之鸟,双臂护在自己身上,眸子里的警惕在猝不及防下展露无疑。
顾质的眼睛如同被针刺了一下,闪了闪目光,继续冷着脸,下达命令:“洗干净!身上一股味!”
“知道了!”戴待的语气也没多好,趿着拖鞋自己进了浴室。
听到哗哗的水声传来后,顾质才转身走去书房,给马休打电话:“明晚之前我要do-town的资料出现在我的邮箱里!”
言毕,他随手将手机丢桌上,眉宇间一片沉凝。
他鲜少出入这些声色场所,所以从未深入了解过,但不代表没有耳闻。这类高级会所不是随随便便能够站得住脚的。巨在有划。
方颂祺的事情他自然没兴趣知道,那是项阳该管的。
但是,如今戴待既然掺了一脚,他就得有所准备,以防后患。
而且,他怎么可能忘记,之前的某一次,她就是被发现出现在do-town里,最后满身是水、失魂落魄地从里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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