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繁饰的门。
豪华的宴会厅内,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照得宽敞的空间亮如白昼,灯火通明之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顾质携着戴待,和所有前来打招呼的人笑语寒暄。面对所有好奇她身份的人,他均大大方方又不厌其烦地介绍:“我太太。”
整个过程,戴待没说过话,只竭力保持着脸上几乎快要僵硬掉的得体的笑容,状态始终处于飘忽中,脑袋有点空。
“顾、顾质。”戴待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唤他。
“嗯?怎么了?”
顾质闻言偏了偏头,半侧着脸靠近戴待相询。
这样的动作落在外人眼中,异常地亲昵。毕竟是公众场合,戴待的耳根不由烧了烧,瞟一眼周围人别有意味的神色,她不动声色地和顾质拉开些许距离,轻声回答:“我想去趟洗手间……”
“好,一个人小心点,不认识路就问服务员。”顾质温声叮嘱,音量控制得不大不小,恰恰周围的几个人能够听得清清楚楚,而叮嘱完后,他的嘴唇甚至就势在她的鬓边润了润。
戴待的心尖因此抖得益发厉害,表情上强装着镇定,一步步走去洗手间。
目送着戴待离开,原本正和顾质说话的一个男人笑了:“今天的收获实在是太大的,不仅有幸能和顾总说上话,还能见到顾总佳人在怀,柔情似水的一面。”
此话一出,和那个男人一起的其他人却顿时紧张起来——这个顾质待人接物素来只维持在基本的礼貌礼仪上,冷淡而不好亲近,怎么能和他故意套近乎开玩笑?!
他们连忙偷瞄顾质的脸色,笑着以打圆场的口吻对顾质道:“不好意思顾总,这小子不太会说话。”
“无妨。”
顾质语声淡淡,然而脸上的神色分明洋溢着愉悦,大大出乎几人的预料。
他们相互交换着眼神,均狐疑着今天的这个顾质和他们原本所认识的不苟言笑的人是同一个吗。最后,有人做了总结陈词:“哈哈哈,顾总和顾太太真是伉俪情深。”
这边戴待问了服务员径直走进洗手间,双手当即按在洗手台面上,以撑住自己有点发软的腿。
整整两分钟她都没有动,脑中闪现出一帧帧画面,从顾质将她带到他表哥的婚礼介绍给亲戚,到他逼她承认小顾易的身份,到他要她在康复中心表明身份,再到今天,他带她来参加晚宴,一反平日的低调姿态,将私生活的一角呈现给媒体,在大家面前对她亲昵地秀恩爱。
“我想让全部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顾太太。”
这是出发前他说过的,他真的在这么做,在对所有人昭示她的所属权。
一个女人,能够得到一个男人如此的重视,该是多么喜不自胜。以前的她,不正是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和他的关系,巴不得走到哪身上都打着顾质的标签吗?
可,可现在呢?之于现在的她而言呢?顾太太的标签,只会是无形而沉重的枷锁,将她愈加紧密地和顾质绑在一起。
枷锁……
顾质……顾质他似乎并不是单纯地想将她介绍给大家。他是不是……他是不是真的想捆住她?
这个猜测一冲进脑海里,戴待的心头不禁滑过浓重的惊惶。
段禹曾!
似乎已养成习惯,每每这种惊慌失措的时候,她想到的都是寻求段禹曾的安抚,哪怕是听见他的声音,都能在无形中给她冷静下来的力量。
她当即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他的电话。
“禹曾!”
“出什么事了?”大概是她的声音很明显地泄漏了她此刻的情绪,段禹曾一下便察觉她的异常。
戴待张了张嘴,正欲倾诉自己的惊惶,她听见电话那头的背景里有把娇媚的女人的声音传出:“段医生,轮到你了。”
戴待的话霎时卡在喉咙里。
“嗯,我接个电话。”段禹曾答复完那女人,紧接着转回来和戴待的对话:“你刚刚想说什么?继续。”
“你在……忙?”戴待迟疑着问。
“不是。和几个同事在外面吃饭,他们在玩游戏。”段禹曾回答,随即道:“你继续。你那边是又出了什么事吗?”
被打断之后,戴待已经完全没了倾诉的欲望。而且,想一想,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准确表达自己的感觉。难道要说,顾质给予她的爱令她越来越沉重?
偶尔沉重得她隐隐有……负罪感……
不,她不该有负罪感!她必须尽快脱离顾质!尽快!
“tk旗下的各个餐厅,最近会有一个和食药监局的合作项目要推行。我想了一下,”戴待握了握拳头,“好像,等到机会了。”
段禹曾没问具体的项目内容,也没问她打算怎么做,只道:“你先把决心下定了,再来和我说这件事。”
闻言,戴待微怔。
下定决心……她现在的立场,难道是不坚定的吗?布乒每弟。
“这位小姐,你还好吧?”
突如其来的男声令沉思中的戴待猛地心惊,一抬头,正见镜子里映照出一个男人。
看清对方的面容,她又是一愣。
封、封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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