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叶拓只能上前行礼。
无痕不知叶拓心中所想,知道蔺不羁无事不登三宝殿,又问他道:“蔺兄此番来见道山所为何事。”
“嗨,没啥大事,路过上来瞧瞧。”蔺不羁笑道。
无痕道:“当真没事?”
“没事。”蔺不羁打个哈哈,又摸了摸鼻子道:“只是九鼎分封在即,你是不是该有所打算?”
“作何打算?”无痕以为蔺不羁想拉自己下水,摇了摇头道:“我见道山势单力薄,不去争那玩意儿。”
蔺不羁瞧这场景,知道血羽飞禅未和无痕细说九鼎之事,欲言又止,心道他师兄弟身份,血羽飞禅都为向其明言,我一个外人多操什么心,长叹道:“老弟你清心寡欲,老哥哥当真羡慕的紧呐。”
无痕只笑笑,不再言语......
......
“花开已千年,婆娑痴中念,卿本非常女,烈烈风中前。”
夜已深,楚江上下一片苍茫。江心横过一只船,船上只一个撑船的老人,一个破落户。
不是看得真切,谁能相信这文邹的诗词是从破落户口中吟出。远远看去,那破落户的长相不甚分明,只瞧得皂白的角斤下一张八字脸,刀一样的眉,笑中带着几许柔情。腰中胡乱别着一柄黝黑长剑,剑鞘黑晃晃的,闪着刺眼的光。
“江湖上传言千里楚江千里雪,今儿个看来,嘿,却也名副其实了。”抬头望月,破落户似笑非笑地说道。
撑船老人啐了一口,转脸笑骂:“呸,你也懂什么千里雪么?”
听得童老此话,破落户自嘲一笑,喃喃道:“千里楚江未变,人却未必是那些人了。”抬起头,看着漫天星光,破落书生答非所问道:“十六年了,童老,这些年可过得好?”
那老人一怔,没料到书生问起自己来,心内一热,说道:“老头子撑了一辈子船,好坏都在这楚江之中了。”
却见那破落户哈哈一笑,说道:“晴空雁万里,碧海水流连。原以为童老是个利落人,却不想鼎鼎大名的晴空碧水剑却原来也是我辈中人,酸儒一个!”
“酸儒?”老头儿也笑了:“哈,老夫未必是儒,少许穷酸!”
书生眼前一亮,飘身越至童老身前,一拍手道:“童老,我得了首诗。”
大江之上一叶舟,两岸峭壁嶙峋,江水汹涌撞击之下更起泡沫,如同腊月雪一般,所以才有了这‘千里楚江千里雪’的名号。危坐孤舟之上,寻常人谁敢起身?更不论这般跳起了。那书生却似一朵青云,船头一跃,纹丝不动落在了船尾,就这等胆气,就定非常人,更遑论物攻修为了。
那童老却见怪不怪,笑道:“哦?你且念来。”
“心事非空华,茫茫未有崖。春月江边走,逐水意悠悠。凌云欲比卿,青山少碧城。心在志常在,干戚动玉京。”那破落户凭江伫立,一时间豪气非常。
岂料童老听罢摇头道:“叶道,你本已远离纷扰,何故又要出这劳什子离山?江湖既已将你忘却,何不顺其自然了,悠悠然然了却这余生?”
“非是求名,你该知我。”叶道望着童老,长叹一声,说道:“北域不太平。”
“哦?”老人一愣,意味深长道:“能惊动你,这事想来小不了。”
“童老啊童老,你还是这般,哈哈哈哈......”叶道笑骂道。
叶道指着童老,笑着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望着楚江两岸峭壁,不知想到了什么,再没说话。
这里是楚江河道最窄处,那童老此刻也无暇言笑,抖擞着精神,一条撑杆使得造化,任凭江水波涛翻滚,那小舟却始终稳如磐石。
“童老还是那般好手段。”叶道看到极处,不禁叫了声好。
“岁月催人老哇,这些年,大不如前了。”童老道。
叶道也不说破,他望着这水,看着那山,想起了这些年的过往,突然心中生出了一丝落寞。
“不知这江湖,还是不是那个熟悉的江湖。”叶道道。
“熟悉又能怎样?”童老不以为然道:“熟悉了,还不是那般不堪?”
童老话里有话,叶道一笑置之,枕着佩剑不回他话,不多时便似憨憨睡去。
童老叹了一口气,再不多言,一个心思都放在了撑船上。
两个人,一叶舟,顺着江水,望西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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