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抓起帖木儿的衣襟,瞠目‘欲’裂,“关城‘门’!”
帖木儿被这个有如疯癫的文官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安童,而安童此时也回过神来,大吼道:“关城‘门’,听刘相公的,关城‘门’!”
“关城‘门’!”几名‘蒙’古将领顾不得招呼士卒,自己先向着控制城‘门’起降的绞索盘冲去,好在和林作为‘蒙’古的都城,在南方作战不力之后进行了整修和加固,城‘门’除了外侧的推开式木‘门’外还在里面安装了一道可以从城‘门’上控制起落的铁‘门’,无数的百姓和士卒惊慌的想要向城外涌去,城‘门’下不断爆发出惊呼声和哭泣声。
一时间也不知道城‘门’下到底有多少百姓,城中的百姓想要冲出去,而城‘门’外的百姓也在呼儿唤‘女’,想要找到自己困在城中的亲人,至于城‘门’口的‘蒙’古士卒,虽然人数不少,但是这百姓的数量更多,早就将他们的队列冲散,席卷着他们向‘门’外而去。
“相公!”帖木儿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很清楚如果铁‘门’落下,不知道要压死多少人,而且很有可能因为有人压在下面的缘故而没有办法完全落下。至于关上外侧的木‘门’,从现在来看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落!”安童眼睛赤红,看着城中接连不断的爆炸和熊熊燃烧的大火,他的心在滴血。
这些南蛮子,太狡猾了,怎么就让他们‘混’入城中了?
而刘秉忠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和林守军本来就少,每天入城采买、‘交’易的百姓又不计其数,想要将每一个人都搜查清楚,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火‘药’这种能够引起爆炸的东西,‘蒙’古这边虽然也有不少,甚至当年成吉思汗西征的时候曾经派上过大用场,但是毕竟没有达到列装的程度,所以很多‘蒙’古士卒、尤其是这些新招募的新兵蛋子根本不可能认识火‘药’,就算是那明军‘奸’细携带的火‘药’‘露’出来,恐怕他们也不会看出来端倪。
南蛮子,这些南蛮子动作好快!刘秉忠粗略一算,加上赶路的时间,这些家伙基本可以说是在山西之战结束后不久就出发了,或者换句话说,山西之战和幽燕之战后,大明并没有打算给‘蒙’古喘息的机会,哪怕是自己穷兵黩武、冒着一定风险,也要将‘蒙’古斩草除根。
这和叶应武之前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战术大相径庭,所以让刘秉忠未免吃了一惊,虽然现在不明白大明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战略,刘秉忠也必须将这变‘乱’平息下去。
铁‘门’重重的落下,伴随着还有不知道多少人的惨叫声,而城内城外仿佛被这一道铁‘门’‘阴’阳两隔的百姓也是爆发出更加撼动人心的哭喊声和尖叫声,一道道目光转而落在把守上城步道的士卒身上,很快街道上的人‘潮’就纷纷‘乱’‘乱’向着上城步道的方向涌过来。
“不好,这人群中有南蛮子‘奸’细。”刘秉忠一下子看明白,南蛮子进入城中的‘奸’细肯定不多——毕竟就算守城‘门’的‘蒙’古士卒再怎么白痴,终究不是吃干饭的——但是足够‘精’锐,他们不只是制造‘骚’‘乱’,还要引导百姓和守军为难。
借助这些慌‘乱’无助的百姓打开城‘门’,最好不过!
成百上千的百姓向着上城步道冲来,负责维持秩序的‘蒙’古士卒被这人‘潮’冲得七零八落,因为这些百姓之中甚至还有很多是他们的亲人,所以对百姓动手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可能。
“南蛮子的锦衣卫名不虚传啊。”安童此时也明白过来,恨恨的一拳捶在城垛上,人群中不断传来地地道道‘蒙’古语的呼喊声,招呼慌‘乱’的百姓上城打开城‘门’,这么扎实的语言水平是在前线厮杀的明军士卒甚至‘精’锐的斥候都很难达到的,十有**是大明锦衣卫的人以及锦衣卫收买的鼹鼠。
看似今天才引发的这一场大‘混’‘乱’,说不定是锦衣卫数年的心血。
“相公!”帖木儿等人脸‘色’都是一变,这些百姓人太多了,他们身边这几十名亲卫根本不可能挡得住。
“快,众亲卫保护丞相走!”刘秉忠霍然‘抽’出自己腰间的短剑——自从和林面临战争之危,刘秉忠便天天佩剑——看着那些已经冲上上城步道的百姓,“现在管不上这么多了,帖木儿将军,你去调集兵马,维持城中秩序,其余将军,调集军队保护可汗王城!”
“诺!”帖木儿等人此时也顾不上怀疑刘秉忠了,大声应道。
而安童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几名亲卫架起来沿着城墙向另外一边城‘门’跑去,安童大声吼叫咒骂,可是亲卫们显然没有放下他的意思。其余将领们也纷纷转身大步离开,此时最重要的不再是保卫城‘门’——军队都散在城外和城中军营中,事发突然,紧急调动军队已经于事无补,必须抓紧保住王城的安全。
只要王城还在,这和林还是‘蒙’古的!
“轰!”又是一声爆炸,城‘门’下一座房子被硬生生的撕裂,而那些沿着上城步道冲过来的百姓们,更像是发疯了一般涌向城‘门’上那‘门’闸,对于他们来说,这爆炸造成的恐惧已经足够让其失去理智。
刘秉忠伸手抚剑,站在‘门’闸前,风鼓动他的衣衫。而原本跟在他身后的两名亲卫,则犹豫的站在刘秉忠身后,刘秉忠似乎感受到他们的目光,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而那两名亲卫如‘蒙’大赦,转头紧紧跟上帖木儿他们离开的身影——对于这么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蒙’古这边的汉人,他们并没有多少想要为之效忠的意思,平时能护卫刘秉忠、为之撑场子就不错了。
“众叛亲离啊,”刘秉忠听着身前身后不同的脚步声,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没有想到你拼了这么多年,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辉煌过、失意过,现在终于到了死期。”
不远处城墙上,安童猛地回头,看着那个身披素衣的身影,被有如‘潮’水的人群淹没,刹那间这个‘蒙’古年少成名的丞相,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不过他的脚步却终究没有停下来——刘秉忠舍生取义了,他还得去完成刘秉忠未完成的任务。
一个又一个慌‘乱’的人撞开刘秉忠,去挪动绞盘,而刘秉忠徒劳的想要挥动佩剑,却发现自己根本下不去手,每一个脸庞上都带着求生的渴望,看着那绞盘也看着他,而在他们的身后,爆炸声接连起伏。
刘秉忠轻笑一声,自失的摇了摇头,调转剑柄,狠狠的刺入自己的‘胸’膛,鲜血喷溅,不过周围并没有人在意他,在意这个挡在大家面前的疯子。洒满刘秉忠鲜血的绞盘绞动着铁‘门’缓缓升起,而不等百姓们涌出去,昂扬的杀声就在城‘门’外响起!
“臣有负大汗······”刘秉忠喃喃说道,缓缓跪倒在地,而一个人终于在他面前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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