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这一打趣,凉棚里的小姐闹了个红脸,夫人们瞧着都跟着笑了起来。
乔缃瞧了瞧红着脸的闺秀们,朝老太君笑着道:“我们不似老太君有见识,见的大事多,难得有这等盛事,又是为了太后的寿诞,自然是要高兴些,老太君就莫要笑话我们了。”
一句话哄得老太君又笑了起来,指着乔缃朝乔老夫人笑道:“你家这丫头,莫不是从小就是吃着蜜长大的,这嘴这样甜。”
乔老夫人笑着回道:“都不知她的性子随了谁,我们家里可没这么油嘴滑舌的人。”
乔缃起身偎道乔老夫人的身旁撒娇道:“祖母这话真是冤枉死我了,我不过实话实说。”
一句话引得在做众人都轻笑出声,不少夫人们也跟着夸了乔缃两句。
自己宠爱的女儿被人这般夸奖,杨氏心中很是骄傲,乔老夫人也很是高兴。
不多时便传来比赛开始的锣鼓声。
比赛是以一炷大香为限,中途不得离开。
未免比赛时众夫人小姐无趣,乔老夫人一早便命人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以供各位小姐们消遣之用。
当丫鬟们端着备好的笔墨纸砚上来时,乔老夫人笑着道:“这么干等着他们比试难免无趣,我已命人备好了笔墨纸砚,不若诸位小姐们也小露两手,说不得这最后魁首之位倒是出自咱们女眷之中。”
在座诸位小姐皆是出自大家,自幼便有先生教导学习,其中不乏心怀才情之人,身处这丹青比试之地,心中难免也有些激情,想要小试一番,乔老夫人这番话正合她们心意,便纷纷点头赞同。
丫鬟们得了命,将备好的笔墨纸砚端到众小姐身前的小桌上,各小姐的贴身丫鬟上前挽袖替自家小姐磨墨,一时间,凉棚中满是墨香。
看着眼前展开的宣纸,乔绾心中也有些激动。她素来喜爱丹青,此刻凉棚之外众才子正挥墨作画,她性情虽温和无争,此刻也难免起了一番切磋之心。素手执笔,未曾多想便笔随心动,埋首于案便将心中所想一一呈现于纸上。
众位小姐正专心于画作之上,丫鬟们正忙着替主子磨墨打扇,谁也没注意乔绾身后打扇的丫鬟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子。
待到比赛结束时已经过了晌午。到底时值盛夏,几个时辰下来,参赛者无一不汗流浃背,脸庞都被晒得微微发红。
凉棚之外,邹大人等人正忙着评审众画卷,凉棚之内,各位小姐的丹青也已完成,由丫鬟们一一展开让诸位夫人们鉴赏。
因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笑之举,并未当真要评出一个魁首,是以众夫人都捡着夸赞的话来说,倒是显得各幅丹青不相上下,只是当众人看到乔绾所作的画卷时,都忍不住止了声细细品赏起来。
此次丹青大赛是以寿诞为题,小姐们所作之画自也是以此为题。只见乔绾画的是仙童贺寿图,在云烟雾饶的凌霄殿之上,一名梳着双丫髻的小仙童手中举着一个大大的寿字朝着座上的王母拜寿。图不过是一副很普通的仙童贺寿图,巧妙的是仙童手中的寿字,瞧着不过是一个寿字,只是当你稍稍一转头,那寿字竟成了在仙童手中舞动的金龙。不过作画之人功力不足,那金龙空有其形而□□稍欠,倒是令人惋惜。而乔老夫人在看见乔绾这画时眼神一闪,不由深深看了乔绾一眼。
虽是如此,乔绾这幅画仍旧令人赞叹。
对于众人的称赞乔绾正想说些什么,恰好乔正远命人将评选出的前三甲画卷送入凉棚之内请各位女眷们评赏,乔绾便止了声随着众人一道品赏那三幅画卷。
最后经过邹大人等人商议评选出了魁首,是一位寒门子弟。
那人年约二十出头,高高瘦瘦,穿着一件稍显陈旧却干净的灰蓝袍子,袖口处已有些磨损,相貌平平却干净平和,整张脸上唯一出彩的便是那双眼睛。倒不是那双眼睛生得多美,而是其中的光芒,干净平和、不卑不亢,仿若世间万物于他眼中不过浮尘,颇有一股超然世外之感,让人看到他却莫名的觉得心安宁静。
而他的名字也很像法号,明镜。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倒是挺像他的写照。
再说明镜的画,画的是八仙贺寿图,他以极简单的笔触描绘出了一副八仙贺寿仙气缭绕之感,让人看着画却好似身处其中。
明镜这魁首实乃当之无愧。
明镜领了那一份丰厚的奖赏,留下那一幅画便飘然离去。直至那灰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众人犹自沉浸在他那超然物外的气质之中尚未回神。
而此时,不远处的围栏处隐隐传来一阵吵闹声,侧耳细听,只听见一男子的声音在叫嚣着:“我要见乔家大小姐,我费尽心思替她琢磨出了那样一幅画,说好了给我一百两,现下只给了这十两是当打发要饭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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