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芸一句话还没出口,谢沈安忽的揽住她的肩膀一个翻转,竟是轻柔地将她放倒在了船檐上。
苏芸瞪大了双眼,谢沈安一双静湖生波的眸子正凝视着她,而因为他动作间随肩披下的长发落在苏芸耳旁,带来些许轻痒之感。
“谢沈安……”苏芸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而谢沈安慢慢俯身,直至两人之间还有一指距离时堪堪停住。
苏芸紧张得抓紧了怀里的河灯,就在她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谢沈安忽的闭上了双眼。
“落雨了。”
谢沈安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苏芸彻底没了瞎想的心思,她转头去看清河水面,果然见着星星点点雨落的波纹。
“所以你这是在……替我挡雨?”苏芸挑眉,实在不懂这位状元郎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进去避雨吧。”谢沈安睁眼起身,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着谢沈安这句话的语气里似含了一丝笑意。
跟着谢沈安进入画舫内部避雨,苏芸见着雨势渐大,天色也将晚,于是转头提议道:“不如早些回去吧。”
谢沈安没答话,只是拿了一件披风递给苏芸,见她乖乖裹上以后在一旁的软塌上委身躺了下来。
“你困了?”
谢沈安闭着眼点头,苏芸无奈继续靠在了船沿边看雨。这真的是出来游玩吗?她分明就是出来陪玩的,是走是留全由不得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听着外面淅淅沥沥舒缓的雨声,苏芸也不自觉一点一点地打起盹来。而等她再度清醒之时,已不知为何躺在了软塌上,外面的夜色也已深沉如墨。
“谢沈安?”这画舫里连一盏灯烛也无,苏芸下意识出声寻人。
然而就在她移步起身的那刻,船头忽的闪出一丝光亮,接着如星光坠落一般,一盏盏绕船的河灯都亮了起来。从里至外,如明艳的花朵突然盛放,也如集聚的萤火悄然飞散。
苏芸愣住了,就在此时,在船头长身而立的人转过身来,手中一盏点着的河灯仿佛才真正揽了这世间的星光。
“谢沈安……”苏芸有些恍神地走过去,然后从那人手里接过了那盏河灯。
“喜欢吗?”谢沈安神色淡然但目光柔和,交了河灯便在苏芸身旁负手而立。
苏芸看着自己手里这盏在街上买的河灯,又看向画舫周围层层叠叠让人惊艳的那些灯盏,虽是心生感动但仍打趣道:“你也不怕燃了这画舫。”
“扶灯节近,这清河沿岸自是布置了应对意外的人。”
“状元爷果然考虑得周全。”苏芸笑笑,她在船沿边俯下身来,又将手里的河灯放了出去,“今日不是扶灯节,所以这河灯也就只能这样为着观赏放出去了。”
看着河灯顺着水流悠悠飘远,苏芸从船沿边撑着起身来。因着画舫摇晃她的身子有些不稳,身后的谢沈安便直接揽了她的腰身将她扶起来。
两人一时贴近,苏芸也不退却,直直看进谢沈安的眸子里,“状元爷,你今日用心如此,到底是所为何事?”
谢沈安蓦地笑了,“不过是为得一个答案而已。”
“什么答案?”
“如果是我找到了玉佩,你是否愿意留在状元府?”谢沈安又重复了之前那个似乎被他放弃的问题。
“你是认真在问吗?”苏芸正了神色,“而且为了什么?我留下,至多能帮你挡平昌公主一时而已。如果公主执意于你,你总有一天得另寻他法。”
“那就等到必须另寻他法的那一天。”
心里总算有了答案,苏芸却不知为何体会到一丝失落。她从谢沈安怀里退出来,故作轻松道:“那就也等到状元爷找到玉佩的那一天好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从清河画舫回到状元府,谢沈安不知为何连夜被女皇陛下召进了宫里。苏芸独自梳洗后坐在了梳妆台前,随手抽下头上的发簪,她这才想起这不是她惯用的那支。
这是支末端雕成海棠花的玉簪,谢沈安给她挽发时她有些分心了没有注意,此刻才觉得这朵海棠花莫名有些眼熟。这当然不是她的簪子,所以应该是谢沈安带过来的。只是凭她的眼力来看也不是支新制的簪子,不过大概很贵就对了。
苏芸又仔细看了看,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这朵海棠和谢沈安那枚玉佩上的海棠花是一样的!
所以这支簪子……对谢沈安来说应该也挺重要?苏芸愣住了,她小心将簪子收起来,但散发出去的思绪却是收不回来了。只是,已经跳进清河里的人,就算知道清河有多深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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