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日后突然谋反了,他们这些被惠崇帝派往滇南、熟悉滇南的守将,必然都要被安远侯困住。
滇南地势复杂、多奇川怪谷,若是没有熟悉滇南地形的将领带兵,恐怕很难打下来……
马车粼粼向前行进,孟侃轻吁了口气,随着马车轻微的晃动,目光逐渐坚毅了起来。
……
这一晚京师很多人家都是灯火通明到深夜。
没办法,孟侃突然带着一病弱男子回来的消息,自孟侃进了宫门开始,就迅在京师城内传开……
老百姓倒没什么,不过将此当做个笑料,笑笑谈谈也就过去了。
但诸多官宦之家却因为这个消息,或哭或笑或兴奋或紧张,猜测着孟侃此番突然回来的原因。
尤其是岳府,书房的烛光几乎亮了一夜。
“最终还是被抓到了啊……”
书房内空荡荡的,只有岳阁老独自一人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摇曳的灯光叹息。
“不过这样也好,没了这个逆贼,你要是能绝了谋逆的心思,老夫也总算能安睡了。”
……
翌日一早,金銮殿上就因为孟侃无诏回京师的事炸开了锅。
上书的多是些不怕死的直臣谏臣,从秦朝说道了大齐朝,从太祖皇帝说道惠崇帝,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孟侃作为守边之将私自回京其心可诛,惠崇帝必须要杀鸡儆猴严惩孟侃……
孟侃站在一堆武将中间,虽经过了昨晚的打理修整,面上的憔悴之色却没有减去多少,他听了这些谏臣当面的控诉,低垂着双眼,一言不等待着惠崇帝降罪。
“都说完了?”
等下面的谏官吵吵嚷嚷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之后,惠崇帝才平淡的开了口。
这是他自今日坐了殿上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但下面的朝臣却从中听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这惠崇帝,似乎没有追究孟侃的意思啊……
想到这里,群臣不由面面相觑,而那些刚刚还在喋喋不休的谏官们也紧跟着闭上了嘴巴。
惠崇帝将下众人的面色都看在眼里,他眼中毫无波动,道:“孟爱卿此番回来,并非无诏!”
什么?
并非无诏?
下的官员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议论起来。
什么时候下的诏书,他们怎么不知道……包庇也不是这么个包庇法啊……
连孟侃也有些愣愣的抬头看向惠崇帝,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朕以往说过,当年成王虽胆大包天派箭手杀了朕那大儿,但他与朕毕竟是血肉骨亲,成王死于大火之后,朕一直想着找到他的血脉……总归是皇室子弟,实在不宜流落在外……”
说到这里,惠崇帝神情有些凄切起来,他声音低沉,眼中隐隐有些泪光。
竟是当堂哭诉起来!
下的众官员让惠崇帝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惠崇帝与成王之间的泼天大恨,谁人不知!
尤其一些上了年级的老家伙,当年亲身经历了那场宫变,大皇子死时的惨状,如今闭上眼睛还能回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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