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温和的海风轻拂着微波起伏的大海,黎明的晨曦驱散了浓厚粘稠的雾幕,营地中三两散落的房舍从刷有斑驳白漆的百叶窗后逐一投射出昏黄的灯火,一股鲜活的生气在鸡鸣犬吠中慢慢浮现。一名身穿蓝条纹粗麻罩衫的年轻葡萄牙水兵推开吱嘎作响的木门走了出来,在低矮简陋的棚屋前伸者懒腰。清新的海风扑面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摸出一顶皱巴巴的水手帽歪戴在头上,一边搓着眼睛一边骂骂咧咧地登上飘扬着蓝白色国旗的港口了望塔,心里着实充满了对温暖被窝的眷念和对这份苦差事的抱怨。
朦胧惺忪的睡眼首先把警惕的目光投向了东方遥远的地平线边缘——五百英里外的非洲大陆便是穆斯林强盗们的天堂。千百年积累下来的丰富航海知识再加上对海洋性情了如指掌的老练水手,摩尔人轻快的阿拉伯船能够毫不费劲地穿越这段并不算远的距离,随时发动一场迅猛而致命的突然袭击。
仇恨是断断续续维持了几个世纪的长久战争所带来的必然结果。在任何一个虔诚的基督徒眼中,那肮脏头巾下的阴沉双眼怎么看也只能属于面目狰狞生食人肉的魔鬼奴仆所有,和他们除了用刀剑之外没有任何对话可言。称霸小亚细亚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领土囊括上下埃及的马木留克王国、觊觎南地中海霸权的突尼斯王国、控制摩洛哥的斐兹王国,盘踞格拉纳达的摩尔部族,异教徒的阴影始终在整个地中海翻腾滚涌的波涛间时隐时现,成为基督世界长久以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怎能容忍浸透基督吾主神圣鲜血的髑髅地被异教徒卑污的脚所践踏?
怎能容忍承载罗马帝国昔日荣光的拜占庭被异教徒肮脏的手所毁灭?
怎能容忍通往遥远东方黄金世界的贸易线被异教徒贪婪的心所阻断?
必须夺回我们失去的一切!僧侣们如此高呼,领主们如此高呼,商人们也同样如此高呼。发动新一场圣战吧!奉天父的名义用鲜血来涤荡被玷污的圣城!
在狂热的情绪不断蔓延的同时,一位年轻的葡萄牙王族却没有迷失在人云亦云的愤怒之中。他站在萨格雷斯半岛高耸的海岬角,映出几许忧郁神情的碧蓝色双目遥望着眼前同样碧蓝的大海。“这一望无际的大海才是我们的天注之命啊……”
海面上雾气在不断消散,哨兵轻松地看着眼前宁静的一切,带着满意的神情把头转向南面陌生而充满了神秘诱惑的广阔海洋。海天相接的尽头,一抹绵延数里的青灰色浮影在清雅的淡蓝色背景下显得分外醒目。哨兵一把抓下水手帽,痉挛的右手将它捏成皱皱的一团,他的眼睛由于惊惧而瞪得滚圆,颤抖的嗓音在清冷的宁静中发出声夜枭般刺耳的尖叫:“敌情!”
次日,即大明永乐十九年六月廿七,郑和舰队,旗舰“清和”号议事堂。
……
To Be Continued...
<div class="adread"><script>show_read();</script></div>
<div align="center"><script src="/Ads/txtend.js"></script></div>
</div>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qg8.cc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