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茕茕孑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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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抚过母亲的灵柩，上头画着两条正在腾云驾雾的黄金龙戏弄着宝珠，当真华贵，窗外霡霂，不知何时霁，父母生前待我种种那般，我不由得留下两行清泪。

    “记住，为我报仇……”母亲弥留之际的话语依稀在我的耳畔回响。我推开门“采薇，将府中上下的账本取来。”

    “小姐……您在老爷夫人灵前守了三日三夜了，您瞧瞧自己，面目黯淡无光。”采薇挪来妆奁，我透过铜镜瞧见，她的眼下带着乌青，也是这三日直在房外候我的缘故罢。“这几日您粒米未进，您最爱吃的糙米粥以早早备下，用些再看罢。”采薇道。

    “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告归常局促，苦道来不易。从此，非死如何相见……”

    “小姐，你可千万别做傻事。”采薇道。

    “不，我不会的，我要让父亲母亲，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小姐……”

    “去取罢。”夜雨初霁，我看那月光隐隐照着我，我昏昏地走在曹府中。

    “小姐，若要这般消沉，老爷夫人也不会安心。”采薇不知何时到了我身旁。

    “采薇，唯有你待我真心，你不知，我还有一个亲人，我寻到了我亲姨娘。”我道。

    “可是夫人母家的人？”采薇问。

    “嗯。”我翻看着账本，看着账上竟疏漏百出。

    “采薇，去把账房的人叫来。”我道。

    估摸着过了一刻钟，采薇便回来了。

    “小姐，这是账房的陈掌柜。”采薇道。

    “见过小姐，老爷夫人去了，小姐节哀。”陈掌柜道。

    “陈掌柜终究是世俗人物，也是难为你记挂父亲母亲了。”我道。

    “应该的，应该的。”陈掌柜笑靥如花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那几丝皱纹如同沟壑纵横，更好似一条条泥鳅附在上头。

    “喔？那为何账本上疏漏如此之多，是你中饱私囊还是有人暗中捣鬼！”我拍案而起，桌上的紫砂茶杯也动起。

    “大小姐睿智，大小姐明鉴，大小姐知道的，我只知道细心记账，绝无中饱私囊啊！”他连忙叩拜，我不做声，任他的头一下一下叩在冰冷珞珞如石的青色瓷板上，过了不久，我依稀瞧见那赤色的血一片一片的从他的头上流出。

    我实在见不了这些，罢了“起来罢，你瞧，这花儿，多美啊，可这无用的东西，终究是被舍去的。”我剪去黑彩绘旋纹尖底花樽中白玉兰的错杂旁支，扔到他面前。

    “可小人……”

    “不去，就罢了，可警察厅那边，就……”

    “小姐，小姐饶命，小人就是东奔西凑也会凑齐款数。”陈掌柜道。

    “下去罢，下月初一前凑齐。”我道。

    我看着他退出去，脸上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外边的天依旧阴霾密布，不见分毫晴朗。

    “小姐，小姐，华……华将军来了。”一个侍女匆匆赶来

    “什么，他来干什么。”我道。

    “小姐快准备着罢，人到曹府门口了。”采薇道。

    “怎么办……”霎时间，我慌了，我的手紧紧攥着那花樽，顿时我心中生了一个念头，与他，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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