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眼眸之下,平淡如秋水。
孙林远摇了摇头,细声道:“通敌叛国这种罪名不小,那怕是陛下的亲哥哥,陛下也只能照做,我唯一不解的是,献王为何连反抗都没有,要知道进入京都城在那帮文臣的眼睛下,恐怕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张望眼睛闪了闪,他是一个谋士,真实年龄却只有二十七八,能够作为镇北将军的谋士,心思自然缜密。
他望着数百人中间的那辆马车,低声道:“这里面,恐怕有问题”。
“是有问题,我之前在京都的兄弟写信告诉我,献王被下旨押回京,前后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陛下就下达了旨意,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那将军,献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们可以作证,北国的百姓也可以作证,要说这么一个人会通敌叛国,我是不信”。
张望微微一摇头,神色笃定的说道。
孙林远的目光定在了他脸上,有点诧异,“张望,你跟献王也不过在对抗草原魔人的时候见了几次面,为何如此上心?”
张望一愣,随即便知道自己话语有些过急了,道:“将军,北国虽然天寒,但我们军人仗义,血性,团结,在北国才能一举击退入侵的草原魔人,献王在军中您也知道,面对一场可能是陷害的阴谋,难道我们可以过得去心里那道坎吗”?
他的话语说的忧心忡忡,孙林远突然低声一喝,“放肆”,随后声音压的只有他身旁几位副将听得见,“张望,你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张望眼眸一低,心中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闭口不言。
孙林远目光一凝,解释道:“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才选择不走官道,在这茫茫雪山中艰难前行,要是让北国的百姓知道我们带走了献王,恐怕他的罪名也就坐实了,现在想来,献王可能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我们在抓捕他的时候,那怕进入京都在那帮文臣眼下,他也不反抗的原因吧。”
……
……
大军依旧在前行,隔着漫天雪花。
时间仿佛过得很快,雪山之中开始渐渐起风,天空的太阳也斜至了西边。
孙林远望了一眼天空,道:“北国的夜就是来的如此之快,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半了,再有两天一夜,我们恐怕就可以进入京都了吧”。
“是的”,张望应了一声,接着道:“将军,草原魔人最近铁骑铮铮,您这一离开,后面怎么办”。
“只是押送回京,又不是不回来”,孙林远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清楚,有些话不能说,那怕是心里想的也不行吗。”
张望心中一惊,他知道将军口中指的是什么。
在大周,他们这些边陲战士固然重要,可真正让敌人不敢入侵的,还是京都那个地方的人。
所以,大周朝的陛下不会很在意他们这些人,他们的性命可以说随时能够因为一句微不足道的话而失去。
这也是孙林远会对他刚才那句话感到怒意的原因。
张望没有再说话,这时孙林远另外一位副将骑了马上来,正声道:“将军,前方侦查的将士回报,说再有几个时辰的路程,我们便离开了北国,进入到了东辽郡内”。
“东辽郡的城主王星延知道我们要进入吗”?孙林远望了一眼身后的数百将士。
这么多人出现在东辽郡内,如果没有事先通告,恐怕到时候会落下个带军闯城的后果。
尤其是现在还军中还有献王这样的敏感人物。
副将略微一顿,随即道:“恐怕还不知道,我们的人说到现在还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
“什么叫恐怕还不知道,你带几个人前去城主府跟王星延通告一声,就说今夜镇北将军有要事需要在他城中草原内扎营,明天就快马加鞭离开,不会逗留”。
孙林远命令了一句,副将立马调转马匹向前方而去。
望着远去的副将,孙林远面露凝重,飘雪少了,这说明确实快要离开北国境内。
张望眼尖,瞬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奉承道:“没有人知道我们会选择不走官道,在北国境内,不会出问题的”。
“希望不会出问题,京都或者草原魔人希望献王回去”。
张望目光一沉,立马明白了孙林远话中所指。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孙林远不由自主的扭头,依旧看了一眼被围的水泄不通的马车,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他想要扭头继续赶路的时候,眼睛一瓢,看到了数百将士身后依旧紧紧跟着的那辆马车。
那辆马车很破旧,碧蓝色粗糙的布帘,上面一些黑色斑点在雪山照映下闪闪发亮。
那是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的布帘,一看,就知道是在市集中不知道被转手过几回的马车。
能够跟着军队在雪山中行驶这么远,也算是坚固了。
孙林远扭过身体,对身旁的陈副将说道:“去,跟最后面那辆马车里面的人说一声,告诉他们我们今夜在东辽郡内扎营,看他们要不要继续跟随一同前往京都”。
“是”,陈副将应了一声,立马调转马匹,沿着雪山向着原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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