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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公公低着头,没言语。皇上的心思他也揣摩不透。
既然怀疑牡丹是刻意的接近,为何还封她宝林纳入后宫?为何会怀疑是鱼蝶儿指使她如此做的?在他看来,鱼蝶儿一个女官没必要这么做,若说为了接近皇上,那她自己岂不是更接近?
不过宫廷之事向来复杂,也难怪皇上多疑,朝中多事,自从晋阳王离开京城,惠亲王又日渐嚣张,皇上疲于应对。后宫也不安宁,前段日子又出了素贵妃与二皇子那档子事,皇上自然心思更多了。
其实皇上也只是怀疑牡丹接近自己是真的受鱼蝶儿的吩咐送膳的,还是存了心思想寻富贵的,如今确定了倒也没有特别不高兴。宫女想攀高也不稀奇,无所不用其极的也是有的。他若想追究,当时就可追究清楚,何苦等到已封了宝林,再不咸不淡的探问原因。
贵为天子,人前人后的却都不敢说真话,处处堤防着,前朝如此,后宫又何尝不是如此,后妃中有不少都是臣子之女,稍有不慎,话和事儿就传出去了。以至于他想说话都不知道找谁说。
而牡丹只是个宫女,没有任何依附,唯一的指望就是自己,倒是个能说上几句话的人。他还是想留的。所以给她安置的宫苑亦是相对来说单纯的,里边住的几个也不是心狠手辣的,算是好相处的人了。
只可惜皇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知道牡丹不但是利用送膳接近,而且还在膳食里动了手脚以惑君心,不知道他会如何?
不过皇上的测想也不是不可能,自古以来多少人为了拢住帝王,派人入其左右。所以若只是攀高也就罢了,若是谁派的眼线,他是断然不留情的。
鱼蝶儿七拐八转的到了素贵妃现如今被关的这所院子,在一个角角上,与周围的宫苑都有些距离,看起来的确偏僻又宁静。
只是这处宫苑年久失修,房瓦残破,墙体也已斑驳不堪,破旧极了。鱼蝶儿眯了眼瞧那匾额上的字,可是匾额与上边的字都已破损,怎么也瞧不清到底是什么,风肆意的吹过墙头,掠过树叶时发出哗啦的声音,除了这些响动便是寂静,无尽的萧索之意。
与澜袭宫简直不能相比,鱼蝶儿心想,素贵妃住在这儿,恐怕是要绝望死的。
门是虚掩的,好像刚有人进去过,鱼蝶儿稍一用力,门便开了一些,院里很是荒凉,花木疏于打理,也枯败的差不多了,一副久无人住的样子。遥遥望着,院子里原本的雕廊画栋似乎都积着厚厚的灰尘,结了蛛网,廊柱上边绘着的图案也不再如曾经那般清晰鲜艳。
人未进去却已听见有女子嘶哑的叫骂声:“狗奴才,天天就给本宫吃这些东西,看本宫出去了怎么收拾你。”
“你不吃是吧?不吃我可拿走了。”答话的人声音也陡然提高,带着不耐烦。“还以为自己是贵妃呢?脾气可不小。到了这儿,就别装大尾巴狼了。”
说着,一个太监端着饭食从屋里往外走。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追到殿门口,恶狠狠地:“不长眼的奴才,你敢轻视本宫,本宫不会一直在这儿的,届时出去了奏明皇上,株你九族。”
那太监似乎也怒了,“泼赖货,出来?等死吧你,还想着出来,做你的春秋大梦。”
“你敢骂本宫?好啊,胆子都大了啊!看本宫不教训你。”女人拿起门后的一个扫把,打向那太监。
太监倒是没还手,边躲边道:“做了祸害皇上的忤逆事,不定是谁九族要被株呢?到这步田地了,还气焰嚣张,活该你有今日。出来?还奏明皇上?这辈子你是没指望了。谋害皇上,皇上恨你入骨了。还会放你出来,还会见你?醒醒吧。”
女人脸上的怒火,眼中的光芒,都像是骤然熄灭的烛火,猛地黯淡下来。失神的停了手,扫把落了地。
鱼蝶儿险些不敢认,这个女人会是素贵妃。昔日艳丽的风姿美人成了这样?人有时候还真的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素贵妃只觉得天旋地转,或许连她自己心里也是绝望的,可是被太监说出来了,竟难以接受,是因为仅存的一点自欺欺人的希翼被粉碎了吧。
她退到旁边一个木椅上,失魂落魄的坐下,椅子其中的一条腿有些损了,她一坐,瞬间往一侧倾斜了,她却毫无察觉一般。像是在想着什么。
是啊,一个用巫蛊之术谋害皇上的人,怎么还能有出头之日,怎么还幻想着重获君恩。她凄凉的笑了笑,这一刻,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了。
总以为自己还能风光很多年的,皇上喜欢,还有四皇子傍身,若只是自己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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