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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陆展所料想的那般,柳忆关躺在床榻一夜未眠,神情疲倦且双目无神,直到烛火燃尽、天光始起,柳忆关也没有丝毫的睡意。
似恍惚,又似梦幻,躺在床榻上的柳忆关宛若一具死尸,若非偶尔闭合的双目与那平缓的呼吸声,只怕无人会将他看做一个活人。
倾洒而落的黎明之光,随着窗纱的摆动晃动了柳忆关的双目,一瞬间,柳忆关被那黎明之光打醒,丝丝清凉的微风自微微开启的窗内飞入,这种感觉令柳忆关微微转头,眉宇却已是轻皱。
躺了许久,一动不动,脖颈早已僵硬,但随着心神的清明,柳忆关想起了陆展的言语,便不再贪恋床榻的温度,挣扎着僵硬的身体起身,洗漱一番之后整理了身着衣物,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出房门,柳忆关便感觉到了一种压抑的感觉,由于天刚大亮,聚仙居院落之中只有寥寥几个人影走动,似在欣赏淡淡晨雾下的朦胧之美,仙人大多喜好安静,别无它事时便会欣赏周围美景,而这淡淡晨雾下绽放的花蕊与馨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柳忆关努力让自己流露出些许笑容,将房门关好,便迈步向不远处的一座厢房走去,那是陌画的房间。
轻轻叩响房门,柳忆关开口道。
“陌画师兄,我是柳忆关,可以进来吗?”
“是小师弟啊,进来吧,我在屋子里也待的无聊,你陪我说说话……”陌画的声语中仍旧带着些许疲倦,虽然昨夜服过解毒丹,但短时间内的身困体乏却是难以避免,更何况战斗了一番,至少也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恢复。
“如此也好。”柳忆关犹豫些许,回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厢房前,有着数个身着天仙门服饰的弟子来回走动,且不时将目光投向此处,显然,他们便是昨夜出现的天仙门弟子之一,看来,他们数人身后的厢房便是受伤的赵溪虎与夜寒雪所在之地。
没有再停顿,直接推开了房门,柳忆关一眼便看到了厢房内的陈设,并不如何奢华,却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屋子中一尘不染,房门侧边一座衣架上搭着衣服与一些并不重要的随身物品。
回身将房门带上,柳忆关转身迈步,望向了卧房之中床榻上的身影,陌画侧躺床榻,面色微微苍白,看到柳忆关投来的目光,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算是打了招呼。
“陌画师兄!感觉如何?”柳忆关快步前来,将陌画搀扶倚靠床头,关切问道。
“没关系,只是有些提不上力气而已。”陌画微微摇头,看着柳忆关目中虽然显露关切,却难掩疲倦,开口询问道。
“一夜未睡?莫非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陌画的言语,柳忆关神色微顿,并未言语,而是起身走向桌案,双手微微颤抖的倒了杯中茶,托起时却开口道。
“我与那魔教妖人交手了,并且……亲手杀了他!”迈步坐在床榻,柳忆关将温茶递了过去,沉目望着自己的双手,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那恐怖的意味,冲击着柳忆关的心神。
“魔教妖人死不足惜!我们仙门做的便是斩妖除魔以证仙界大道,小师弟,你没错,大可不必自责。”陌画淡淡摇头,言语中却有了一丝森冷之意!
“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杀了人……”柳忆关心中仍旧恐惧。
陌画目中光芒闪动,沉默不语,他曾经也杀过人!而那时,他还是一个孩童,模糊中的记忆早已破碎不堪,此刻宛若潮水般涌入了脑海,但却没有对他此刻的心神有丝毫冲击。
“那是魔教妖人,每一个魔教妖人都是嗜杀之辈,他们无恶不作!但你现在接触这些还是早了一些,不过对你日后会有一些帮助的。”似不知该如何开口,冥思许久,陌画才这般开口。
“杀人……也是帮助吗?”低声呢喃,柳忆关目中有着迷惘闪过。
“好了,不谈这些了,赵溪虎与那邀月峰女弟子如何了?”陌画摆了摆手,随即问道。
提起赵溪虎,柳忆关身躯明显一震,虽不想多言,却又不愿令陌画失望,无奈之下开口道。
“不知道。”
回头望着陌画疑惑的目光,柳忆关摇头开口道。
“昨夜他们被带回同一间房中,直到现在我也不曾见到他们。”
“原来如此。”陌画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意外,被天仙门弟子守护理所应当,并无其他不妥当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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