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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仪心忖,天子血脉的郑家,连不懂事的稚子都已懂得权势。脸上露出笑容,“在你还不懂得什么是帝王之子的含义,最好不要轻易提起,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善意待你,懂吗?”
德王世子见她虽然满面笑容,说话也软糯动听,但他就觉得与平时身边服侍的人不同,一时被震住,半晌没有说话。
没一会儿卫士送来肉糜粥,平淡无甚滋味,按平时世子早就闹腾,今日接连吃瘪,他也懂得形势不同,眼含热泪慢慢把粥吃完。
舒仪拿起外衫给他罩上,腰带随意一系。
世子又不满,绷着小脸。
卫士已经整装待发。
驿馆发现世子不见很快就会有动作,他们必须城门开启时就离去。
正是清晨时分,露寒风凉,舒仪将世子抱起。
三岁不到的小儿忽然道:“天下、都、都是我的。”
舒仪勾起唇角,在他脸上掐一记,在他要哭出声的时候,口气威胁道:“刚才我说的都忘了?不怕吃苦头?”
世子似懂非懂,却本能忍住:怎么和以前说的不一样,母妃和胡家舅舅常说以后天下都是他的,谁都要听他的话——
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了了?
年幼的世子泪盈盈,陷入前所未有的疑惑和惶恐中。
舒轩一路更换快马,在入云州之前就甩开身后禁军的追逐。刚进入昆州边境,尉戈就已经受到消息,密旨内容他已经大致了解,可到了这一刻仍觉得内心激荡。
这日清晨,舒轩携密旨入王府。
尉戈来回看了两三遍,视线无法挪开,手指也有些微颤抖,“与赵王郑穆共同辅政……”他喃喃低语,语气全然不如往日沉稳。
袁恪与罗子茂同样激动难抑,也就没有注意到尉戈的失态。
谁都知道这封密旨背后的含义。嗣皇帝郑泰欲将封郑穆为赵王,这比祁王原先拟定的楚王封地更好。同时令昆州王杜若晋进京辅政。
意味着,杜若晋将从藩王转身变为执掌天下权柄的两人之一。
不仅他本人,就是他的随从,也将变得举足轻重,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
尉戈先温言宽抚舒轩,让他好生休息。
议事厅内随即陷入诡异安静的气氛中。
良久,还是尉戈先开口,“两位先生如何看?”
罗子茂与袁恪同时起身,躬身道:“恭喜王爷。”
尉戈笑着摆摆手,“两位是我贴心之人,客套话可就不必说了。福祸相依,高兴之余不该忘却警惕。”
罗子茂道:“王爷稳健胜过我等许多。此事当然是大善,但其中隐藏的危机也必须重视,不然失权失势还是轻的,性命也难得保全。”
从古至今,幕僚某事一向希望夸大其词,动不动就要搬出“恐有性命之虞”的话语,尉戈已习以为常,幸而他生性开明自知有许多不足,乐于听取他人意见。便顺从罗子茂的话问道:“还请先生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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