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却急匆匆的跑来一个士兵。他的脸上,盔甲上,全是一道道的烟灰,加上水渍汗渍泥渍,已经脏的看不清本来面目。
进到乱糟糟的大帐内,他噗通一声跪倒,对着宇文老将军大声道:“老将军,属下找到三皇子了。”
原本嘈杂的大帐立刻安静了下来,宇文老将军瞪大了眼睛,乌洛蓝猛地站起身,俩人齐声问道:“在哪里?”
大军的驻扎地是一处傍水的深邃山谷。
因为羽元想要修建大批战船,然后利用水路绕过羽广的防线夺下新野周边的城市,将已经先一步占领了新野城的羽广彻底孤立起来。
目前他将正在修建中的战船全部停泊在山谷中一处自然形成的巨大水湾中,这处水湾三面环山,唯一一处与外界相通的陆地又被羽元大军给占领了,故而十分隐蔽。
乌洛蓝,宇文老将军,带着几个将领赶到水湾旁。望着眼前连绵不绝的高大战船,乌洛蓝皱眉道:“这么多船,该从哪找起?”
宇文老将军忙道:“公主,咱们不如分开找吧!”他怕乌洛蓝亲眼看见羽元与阿喜在一起的情形后,会再生事端,所以想趁机将她给支开。
可惜乌洛蓝心中已经生了怀疑,又岂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她甚至还让自己的护卫暗中盯紧了那个报信的小兵,就是怕他们这伙人会帮着羽元隐瞒真相。
想着一直以来,她心中完美高贵的元哥儿,居然与阿喜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日日欢好,而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还想将阿喜与自己的大侍女凑成一对。乌洛蓝感觉脸上就像是被泼上了一瓢热油,热辣辣的疼。
她冷着脸直接拒绝道:“老将军不用如此麻烦,将先前那个报信的小兵叫来一问即知。”
“人呢?人去哪里了?”宇文老将军提起嗓子向周边人询问。
岂料乌洛蓝再次插嘴道:“老将军不用找了,人我一直派人盯着呢!”乌洛蓝装作没有看见宇文老将军抽动的面颊,厉声吩咐道:“将人带过来!”
很快,那个脏兮兮的小兵被扔在乌洛蓝面前。乌洛蓝居高临下盯着他,正想开口。一旁的宇文老将军却大声咳嗽起来。
他咳了几声成功打断了乌洛蓝后,对那小兵厉声喝道:“你既然找到了三皇子,为何不告诉他昨夜军中大火,粮草被烧一事?三皇子若是知道了,必定会立刻回来商量对策,哪里还需要你此刻来装腔作势。说,你究竟是谁派来挑拨是非的细作?”
他先前已经暗中让人按照这个小兵所说的大概位置前去寻找羽元的下落,此刻只要尽量拖延时间,等到那边先一步找到羽元,勉强算是解除危机了。
至于阿喜,就算没有被乌洛蓝抓到现场,却已经成为了她眼中的一根毒刺,肯定是不能再继续留在羽元身边。
宇文老将军想到这里,就感到头疼。
女人多好,喷香绵软,偏偏自己这个外甥要喜欢同样硬邦邦的男人,真是让他这个做舅父的操碎了心。
小兵闻言大急,这是赤裸裸要给他扣罪名的节奏呀!他忙一头磕在地上,大声道:“冤枉呀!老将军空口无凭,可不能说小的是细作,这可是会要人命的。”
宇文老将军瞪着浑浊的老眼,厉声喝道:“还敢说你不是细作,人家都找不到三皇子,偏偏就你给找到了,还不立刻带回大帐,必定是有所图谋。说,昨夜三皇子是不是被你掳走的?”
小兵万万没想到老将军会如此不客气的给自己扣罪名,还一项比一项严重,他不由叫苦不迭,于是一个劲的磕头辩解。
眼看着他们闹的不可开交,乌洛蓝却不再开口说话。她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嘴角还含着一抹讥讽。
宇文老将军虽然暂时拖住了乌洛蓝,却久久不见自己的人送消息来,心中难免焦急。眸光不时越过眼前这个满脸惊恐的小兵,看向他身后那些林立的战船。
因为需要赶进度,战船上施工的将士并不少。见到岸边来了不少人,忍不住伸着脖子张望。宇文老将军见此情形,心中难免也犯起嘀咕。他真的不明白,如此众目睽睽之下,羽元究竟是如何做到将自己隐藏起来的。
一个大夏护卫匆匆而来,他不动声色的来到乌洛蓝身边,悄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乌洛蓝冷冰冰的眸子瞬间瞪大,她恨恨的扫了一眼还在与那小兵掰扯不清的宇文老将军,忽然拉转了马头,猛地一鞭子抽在马臀上。
马儿凄厉的叫了几声,迈开四蹄沿着岸边一路疾奔而去。
不好!
宇文老将军发现乌洛蓝突然离去,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忙一扬鞭子追了下去。跑了一半,他忽然想起若是羽元真有什么丑事,被这些将领们看见也失了威严,他忙又拉住缰绳,回头对身后之人吩咐了几句。
如此以来,他就比乌洛蓝慢了不少。当宇文老将军重新过去时,却意外的瞧见乌洛蓝骑着马呆呆的站在岸边,她面前是一大片开败的芙蕖。那些圆盘般的巨大叶片连绵不绝,将波光嶙峋的水面覆盖了大半。
一只青蛙呱呱的叫着,从一片叶子跳到另一片叶子上,然后噗通一声跳入水中,激起一圈又一圈的银色水纹。
明明是极美的画面,宇文老将军却莫名的觉得头皮发麻。他迟疑片刻,还是纵马走了过去。
慢慢走近后,他才发现,在茂盛的芙蕖叶片下,居然藏着一艘狭窄的尖头船。船里躺着俩个人。他们身上未着寸缕,只在腰间搭了一件单衣。却亲密的互相搂抱着,正在呼呼大睡。
金色的阳光透过叶片间的缝隙,在他们光裸的肌肤上投下跳跃的美丽光斑。
羽元身材精瘦有力,此刻占有性的覆盖在阿喜的身子上,将他遮住了大半。而阿喜的皮肤养的本就比女人还要细嫩,虽然只有一小部分露在外面,却布满了可疑的红痕,一看就知道昨夜必定是经过几番大战。
那艘小船载着二人随着水波,一荡,一荡,又一荡的在岸边打转,似在体味昨夜激情后的余韵。
好一副春情四溢的美景。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宇文老将军还是觉得这一幕太辣眼睛。他实在是觉得荒谬,却又不能摔袖子离去。他只得硬着头皮对一直呈呆滞状的乌洛蓝道:“公主,这个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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