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走下了楼。
*
住在一楼的除了丽姨,看护陈阿姨之外,还有一个冯叔。
他们吃饭有一个专门的小餐厅。
吃饭的时候,冯叔是不说话的,陈阿姨的普通话说得不好,所以只剩下且欢和丽姨会在吃饭的当口时不时聊聊天。
且欢在吃饭的间隙,会偶尔地打量一下冯叔,他是个中年男人,已经略显秃顶,微微有些发福,但看上去身体还是不错。虽然不知道他在符家的地位如何,但他应该是一个忠诚可靠的人。
吃完饭后,且欢主动帮丽姨洗碗。
如果一开始不表现得积极一点,是很难适应一个全新的环境的。
“丽姨,”且欢一边刷碗,一边随口问,“二少下午会不会午睡?”
“嗯,下午一点到两点半,我们都不会上去打扰的。”丽姨用抹布仔细地擦着碟子。
“哦,他好像吃得不多……”且欢瞟了一眼从三楼拿下来的饭菜,那盆红烧肉基本没动过,他应该只吃了饭和一些蔬菜。
“唉……”说到这,丽姨就忍不住感叹,停下手上的活,看着窗外,“云响这孩子,以前可乖得很,不挑食,什么都吃……无端端一场车祸,整个人都……唉,云程也为这事儿心烦呢。”
“他们两兄弟感情很好吧?”且欢低头擦碗,眼睫垂得低低的,状似不经意地问。
“别看他们是堂兄弟,感情和亲兄弟一样。云程很疼爱这个弟弟,唉,你不知道……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也很大,我看他最近都很累,晚上正打算熬个鸡汤,给他好好补一补。”丽姨的视线移回了手上的碟子,继续擦起来。
且欢应了一声,把洗好的碗整齐地摆好,脱下手套,“那丽姨,我先上去啦。”
“好,吃晚饭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
什么时候观察一个人最透彻,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人只有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才会暴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醒着的人,是不会真实的。
只有熟睡的人会。
且欢走到三楼那扇紧闭的门前,门没有锁,她轻轻地按下把手,推开。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豪华的大床上此刻正躺着一个年轻瘦削的男子,朝右侧躺着,上身只有一件单薄的黑色毛衣,被子盖了一角,身体大半部分露在外面。
房间的格局和她的差不多,只是更偏重深色,符合一个低调的单身男人的气质。
且欢小心翼翼地往房间里面走,尽可能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她走到床的右侧,房间的窗帘没有完全合拢,一小部分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他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低垂,薄唇轻抿,睡着的时候仍是皱着眉头,右手握成拳靠近眉毛,是一个防御的姿势。
他比他哥哥长得好看呢。
且欢走出房间,悄无声息地关上门。
且欢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她那本小绿伞笔记本。
在“符云响:男27岁”后面,又补上了一条,“缺乏安全感”。
*
“喂。”
“你睡醒啦?”莫子斐悠闲地转着办公室的转椅,看了眼表,奇怪地说,“现在才两点。”
“我让你查的那个心理医生,你查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我跟你说了,人家家世清白,在a大毕业了以后,就去毕业旅行了,没什么可查的。”
符云响的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受伤的右腿,“你明天过来,把关于她的相关资料都带来。”
“好吧。”
符云响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一边。墙上的挂钟准确地指向了两点。
他的生物钟一向规律,下午午睡基本都是睡到两点半自然醒。
今天略有不同。
是原本固定的生活程式,被打破了吗?
因为新的,不确定的因素?
符云响脑海里又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女孩安静的睡颜,她柔顺的秀发微微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在睡梦中中无意识地紧紧抱着自己。
房间里并不冷,她这样做,是在自我保护。
他看到过云暖睡觉是什么样的。
一个从小到大活泼健康,无忧无虑的女孩子,是不会以那样不安的姿势入睡的。
符云响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他对这个新来的心理医生,很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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