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段律铭将餐盘放在桌上,坐下,把筷子递给她。
“嗯,那时候我以为你很忙没时间吃饭。”
“一方面的确是忙,另一方面……”段律铭看她一眼,“的确对食物没有过多需求。”
“所以当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吃饭了吗?”丁萱很好奇,双手拿着筷子还没动。
“不长,才一周。”
“哦……”丁萱眨眨眼,决定换个话题,“我没有见过你……真正的样子。”
他抬眼看她,似乎在打量什么。“你是说蛟?”
丁萱没想到他这么直白地提起这个,但还是点点头,带着点希冀。“可不可以看看?”大纲里她并未对蛟龙外形做出过多描摹,脑海里浮现的样子也是跟神话中的龙差不多。
“不害怕?”他顿了顿,思索片刻,想要明白她到底是一时兴起的好奇,还是做好心理准备的坦然。
丁萱摇摇头。
“你知道,到目前为止我应该在你看来是一个‘人’,如果你看到另一种模样的我,那么你——”
“我没有叶公好龙。”丁萱出声阻止,她明白段律铭的意思,于是深呼吸了一下,“我想了解你……了解你每一方面,关于我不知道的,关于我意料不到的。”
段律铭静静靠在椅背上,看出她清澈的瞳仁里写着认真。丁萱,是让他觉得外表和内里有非常大反差的存在。她肤色很白,头发不是纯黑,而是偏向自然的棕色。齐刘海下的眼瞳黑亮,但眼白又带点蓝色,互相衬托下总是显得脸色苍白,再加上总是背着个重重的背包,怀里抱着电脑水杯在图书馆和院楼晃悠,越发显得懵懵懂懂不经世事,需要人呵护。然而接触多了却能发现她胆子不小,又很独立,而且……仿佛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危险。又或者,危险对于她来说,有种奇怪的诱惑力。而他很清楚,这种苗头并不好。所以——
“意料不到的?”段律铭曲起左手的手指在餐桌上轻轻敲了敲,声音不高,“你应该记得,或者你本就是这样创作的,”他顿了顿,“骨子里,我不是个好人。”说到自己,他平时那种温情收敛不少,而锋芒尖利的一面慢慢显露了出来,从他的眼睛里。
“我知道。”丁萱没有避开他探究的目光。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最初遇见你的时候……”他微微倾身,双肘放在餐桌上,仿佛跟她讨论什么学术问题,“我想杀了你。”
“可是你没有。”
“丁萱,”他很少叫她的名字,突然念出来让她有点愣神。“还记得那天我到你家,逼问你为什么会写出那五集剧本?”
丁萱愣了片刻,点点头。
“那天,不光我在,还有九尾。”他慢慢说道,“他就在你的头顶,悬着一把刀。只要我一个眼神,那把刀就会脱手。”
许久,丁萱没有说话。
段律铭却依旧很坦然,甚至拿起勺子在新出的玉米排骨汤里晃了一下。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她突然开口。
段律铭的动作顿了一下。
“因为我牵了你的手,所以你推掉了工作送我回来,还一直在说过去——都是故意的是不是?为了提醒我不要执迷不悟?”丁萱强忍住心绪的波动。
然而段律铭没有说话,没有否认。
丁萱握紧了手。指甲紧紧掐在手心。各种思绪如泛滥的潮水在心头不断涌起,芜杂的情绪里,她甚至忽略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起,在剧本中他那并不美好的结局。
而段律铭一直都记得,在那天大概揣测出自己的将来时,丁萱毫不犹豫的“我愿意”三个字。
如果注定了悲伤与磨难,那就最好不要开始。
丁萱后来什么也没说,也仿佛没有听出他所有的暗示明示,在宿舍楼下说再见,然后转身进去。
楼梯口正好遇见下楼来打热水的王秋。
“哎,阿萱,你回——哇塞,什么时候买玉了?还是水晶?”王秋穿着厚睡衣,头发松松扎在脑后,额头上顶着一个刘海卷,脸上糊着白泥面膜,完全没有什么表情,“挺打眼的哦。”
“应该是玉。”丁萱勉强笑了一下,将吊坠塞进了毛衣领口。
“你怎么不在家住?都快要放寒假了。”
“从学校过去剧院,地铁直达。家那边的话,还要转公交,太堵了。”
“对了,今天体测,操场上有个男生跑1600时,突发心脏病。”王秋说着今天的见闻,“我当时刚好路过。幸亏校医守在旁边,好惊险。那个学生救回来了。”
“心脏病?”丁萱皱了皱眉,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
猛然间,她顿住了脚步。
“阿萱?怎么了?”王秋用手在她眼前晃晃。
“没事……”丁萱心乱如麻,掏出手机摁错了两遍才把电话打出去。
“怎么?”段律铭接了电话,听得她呼吸急促,有些乱。
“你去查裘院长的器官捐赠记录时,一定要记得看看包不包括心脏。”丁萱感觉一种冰凉的寒意从血管蜿蜒,慢慢浸透全身,“如果有的话,配对患者是谁。”
那边,段律铭绷紧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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