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机击昏董策。
“对了!”董策突然脚步一顿,惊得白雪蛾也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全神戒备的盯着他。
董策似乎没注意到白雪蛾的紧张,指着她柔白的宽大袖口道:“白娘子,你袖口染墨了。”
“啊,是吗?”白雪蛾愣了愣,下意识扯起大袖低头看了看,可发现袖口一片洁白,何来的墨迹啊?
只是转瞬之间,白雪蛾猛然醒悟,但等她仰头之时却见董策已经走远了。
看着董策离去的背影,白雪蛾目光变得极为阴沉,心忖董策究竟是何方野鬼,有何目的?难道和他们一样为了此船?可不论对方想干什么,既然事情被他撞破,若强行行事变数太多,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葬送了他们在金陵府准备了半年的苦工。
白雪蛾越想越是心绪不宁,最后她长叹一声,挥掌扇灭了一盏烛火。
与此同时,金香船后方一艘黑船上,一名站立船前的黑衣人突然惊道:“不好,灯灭了,速速报告舵主,情况有变,取消今夜行动!”
时过午夜,金香船楼渐渐变得幽静,一间昏暗的厢房内,有位衣难遮羞的美人儿横陈香榻,诱惑无限,她神态慵懒而满足,一双如丝媚眼如观赏稀世珍宝般,望着向站在窗边的修长身影,潮红未退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细语柔声道:“董公子,秋叶凉风吹久了,不冷吗?奴家这儿可暖和了,不,倒不如说,火热的很啊!”
董策没有理会妖娆女子的询问,他透过窗户望着船尾后方,心情着实有些郁闷啊!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龚庆这家伙为了夺下金陵妓业之首的头衔,闹得这般大,还把军舰给改成妓舰,想不惹人注意都难,这头一遭出航便被尾随,害得老子也被迫卷入其中,麻烦啊!”
金香船前身乃是虎门大战船,可容千人,虽然船上所有攻击器械被卸掉,早无昔日战力,但龚庆为确保客人安全和行船劳力,安排的护卫与船工多达两百多人,如果没有一定实力谁能吃得下?由此可见白雪蛾背后的势力有多大了!
可惜董策不清楚当世近况,更不知金陵附近有多少贼窟,若是他直接告诉众人,先不说人家信不信,即便相信让花船调头回去,但事后呢?一旦白雪蛾背后势力查明自己的底细,展开报复,那后果绝对要悲!
董策不会指望朝廷能保护他,更不会指望这些非法分子能放过他,那么唯一的把法便是把这潭水搅浑,搅得越浑越好!
翌日,日上三竿时,董策在周胖子的骚扰中下了床,打个哈欠,扫了一眼榻上慵懒熟睡的妖娆美人,冲周琮没好气道:“虽然这不是我家,她也非我妻子,但胖爷你这样似乎有点不人道啊!要是哪天我也给你来一出,保准你丫的提刀就把咱给剁了。”
“哎呀,现在还管这些作甚,快,快随我去看看!”周琮满脸急切道。
“干什么啊。”董策极不难烦的在周琮催促中穿好衣服,未及洗漱便被周琮拉出厢房,一路跑到船楼一层厅堂,董策这才明白周胖子要干什么了,而同时他也有种抽刀劈了周胖子的冲动。
“董大哥你看,白娘子啊!你一定没见过吧,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等绝色异容的美人儿吧!怎么样,感激小弟唤醒你吧。”
此时大堂一角的三丈圆台上,白雪蛾端坐其上,竖抱琵琶芊指拨音,霎时一曲春意暖上心头,犹如一幅羞涩的春季图徐徐展开。
然而,此曲弹至中段,曲风突变,宛如从春天直接跨越夏秋迎来寒冬,激昂而哀伤的琵琶曲如大雪纷飞,暴风狂舞。
台上的白雪蛾,在晨光透窗的照耀下,显得如梦如幻,一头高盘的白丝如满头沧桑,她似看遍了人世浮沉,看穿了人心本质,对世间一切透着一股哀伤,绝望。
一曲终了,等人还没回味时,突然一道掌声响起,打破宁静。
当所有人回过神来,便是道道掌声此起彼伏,叫好不断。
“唉,白娘子的曲还是一如既往的先甜后苦啊!”孟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董策两人身边,一脸陶醉的喃喃说着。
“没错,只是可惜这大清早的就听到如此哀伤之曲,叫我今日如何开怀啊!”周琮虽是这样说,但表情和孟峰那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这只是白娘子在试弹罢了,等今夜正式奏响,那时恐要让周兄失眠咯!”孟峰笑道。
“独奏还彩什么排啊,试弹在房中不行?你们也真是的,就为了这事扰我清梦。”董策没好气道。
未等周琮回答,孟峰算先开口道:“董兄许久未出门是有所不知啊,这位白娘子虽只是出道半载,却是踏着荆棘之路,由逆境走出啊!”
“何故?”董策愣了愣,心底刚刚有个念头浮上来,便听孟峰解释道:“当然全因白娘子的异美容貌啦!要知道在白娘子之前,这类白人均被人视为不祥,见之避之,深怕沾惹半点晦气,可在白娘子出现后竟让不少人慢慢改变观点,恰好我和周兄也跟着深陷其中,不过我是因曲非人,全因白娘子琴艺已登峰造极,整个金陵府也找不出几个,连小王爷都对其心生爱慕,若非桓王阻止,恐怕白娘子早入桓王府了!”说到着,孟峰摇头一笑,一手搭在周琮肩上又道:“而周兄乃是因人非曲,他没法开怀正是因为他没法把白娘子弄到手啊,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