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的问:“尘儿,你感冒了,就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到处跑,免得加重病情。”
我不敢看爸爸的眼神和脸色,但我还是实话相告了他:“爸爸,我去趟牧那里。”
我以为爸爸会说点什么,但出乎意料,他没有反对也没有说别的关于牧的话题,而是叮嘱我早点回来。
爸爸的淡定让我更为怀疑,牧和爸爸都对我隐瞒了什么?他们之间的谈话一定涉及到我了?
去到牧的住处,家里没有一丝灯光,房间里寂静一片,但一屋子的烟味扑鼻而来,我立刻咳嗽起来。
我开了灯,拉开窗帘,打开阳台的门,让风吹了进来。
我看见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躺满了烟头,心里满是狐疑。自从和牧恋上后,牧知道我不喜欢烟的味道,红树西岸的家里已经很久不抽烟了,即使偶尔有点烟味,牧也是再三叮嘱阿姨要处理干净。
如今门窗紧闭,烟头也没有处理,这根本不像牧的风格。
我以为牧在房间睡觉,轻轻的叫了他几句,没有回应。去到房间,空空如也,牧根本没在房间。房间也弥漫着浓浓的烟味,床上凌乱的放着他换下来的衣服。
牧素来爱干净,没时间时他的衣服都会拿去干洗。但凡他有点时间,经常是手洗自己的衣服,衬衣也熨得整整齐齐。
十年前,我们在一起时,他也是把我的衣服裙子熨得顺顺溜溜的。
对我乱放衣服的现象“批评教育”多次无果后,干脆就自己“以身作则”全包了。
这种骨子里的有序感和洁癖,他一直都没变过,甚至我不在的十年,表现更甚。
婷多次笑他是强迫症,牧自豪的说,这是现代都市精英难得的优秀品质。
而今,一屋子的烟头没处理,换洗衣服也凌乱不堪的放着,牧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而且昨晚我走后,他一定是一直都在抽烟,除了和父亲的谈话,还有什么让他这么焦虑和困惑呢?
我打电话给他,他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或许就如他说的,今天有工作要处理,有客户要应酬,我决定在家里等他回来。把他换洗的衣服,一一洗干净,门窗大开,让烟味尽早散去。
七点多,牧仍没有回来。我再次打他电话。电话也是响了很久,终于接通了。
我很着急问他:“牧,你去哪里了?我在红树西岸等你。”
牧回答很淡:“我已经回惠州了。”
我心一凉也一惊,牧昨天没有丝毫交代他要回惠州。而根据以往我认识的他,一旦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回惠州,要不大喜要不大悲,一定是有些事情需要他考虑和斟酌,或许逃避或许解决或许疗伤?
我不知道是哪一种,但满屋子的烟味和他突然的回惠州,我已经能够判断:一定发生了让牧感觉非常棘手的事情?是和爸爸的对话?还是牧父母或者是丹?
我问牧发生什么事情了?
牧说:“有些事情,我需要好好想想。”
牧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淡和冷静,这是我从未遇到过的情形,而且我说一句,他答一句,言简意赅。
凌晨四点我们还通过电话,他仍然还会叫我“宝贝”,仍然会关心我让我早点休息,但今晚上这些也没有了。
我的眼里立即升起了水雾,腮帮子酸涩起来:“牧,什么事情需要好好想想,能告诉我吗?”
牧答:“没什么。”
“是关于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吗?”即便牧的语气让我很不舒服,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我能否帮他分担点。
“你多想了,我还有事,先挂了。”牧没等我的回答,径自把电话挂了。
我的眼泪汹涌而出。我的电话又再次突然想起,铃音在空旷而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我的心一阵狂跳,我以为是牧再次打来,为他刚才的冷淡心生愧意。
但不是,是爸爸的电话。爸爸让我早点回家休息,生病要多喝水多睡觉。
离开红树西岸时,看着厅里牧年初摆放的桃花,依旧灿烂。想起牧说的:“不管我的尘儿媚笑、开怀大笑还是莞尔一笑,都十分的桃花呀。我能追回你,绝对和摆桃花有关系!”语气是那样的幸福,表情是那样的陶醉,笑起来的样子是那样好看。狭长的眼角溢着笑意,眸中更是深邃异常。那晚牧喝了酒,白皙的脸上显得越发面含春色眼含情。
那一刻,我们都醉在彼此眼中。
可如今......想到此,心里凄然一片。
昏昏沉沉回到家,喝完爸爸早就准备好的客家瘦肉汤。爸爸看我状态不对,拿出温度剂,居然已经高烧接近40度。
爸爸强制让我喝了退烧药,坐在我床边,看着我上了床,盖上了被子,闭上了眼睛,才肯离去。却丝毫不过问我和牧的事情。我只说了一个牧字,他亦打断我:“尘儿,你还发着烧,什么也不要想,好好休息。”
我虽病着,可我心里压抑得好想大声的问爸爸:“你到底和牧说了什么?”但听到爸爸下一句话,已经没有勇气再开口了。
“尘儿,你赶紧好起来,我这两天血压好像有点偏高,心口也不大舒服,明天让阿姨去黄医生那里拿点药回来。”
我头痛欲裂,全身虽灼热,心里却冷飕飕的,亦担心爸爸身体有异常。
待爸爸走后,前思后想,还是不放心牧。给他发了短信,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爸爸是不是讲了什么?希望他不要瞒我。
牧半小时后才回我:“你多想了,我只是有些累,回家休息几天,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我问他处理什么事情,牧没有回我的短信。他的冷淡,让我心里更为难受。
我想告诉他,我生病了,他如此紧张我,一定会主动打电话过来询问的。最终没有告诉他,如果他真的累了,万一他一着急,三更半夜从惠州赶过深圳来看我,岂不让他更辛苦更劳累。
11点,我给牧打电话,也是拨了好几次,牧才接。我不知牧发生了什么,或许他父母给他出了难题也不一定,我告诉牧,这几天我会回法,我会把我和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威。
牧只告诉了我两个字:“不急。”
我在电话里跟他道晚安,跟他说:“我爱你”。
牧只回了一个“嗯。”
我心里开始怨恨起来,不管是爸爸说过什么,还是他父母现在给了他什么难题,或者是他仍记恨我那天的拒绝“亲热”,牧现在的态度都让我觉得寒心。
晚上一点半,刚退下去一点的温度又烧到39度8,喝退烧药的时间间隔太短,爸爸没再给我喝退烧药。说要陪我去医院,想想爸爸的身体,三更半夜的,我不想去,坚持到明早再说。
爸爸用毛巾和酒精给我物理降温,进进出出好几次房门,不想让爸爸担心,我强迫自己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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