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管着他。袭人看他面色发红,虚汗不止,心里就怕他气出个好歹来,欲要说些话开解他,不期然地看见这位祖宗晕了过去,赶紧命人去喊了太医来家里。而怡红院喊太医,如何瞒的住老太太等人。
黛玉听怡红院来的丫环说起宝玉在今儿一早在怡红院大发了一通脾气的事,心里很诧异,不懂他为何一早就生气起来,他受着伤,所有人都只有顺着他照顾他的,怎会有人这时候惹他生气?既然宝玉命人来请她去怡红院,知道再推拒不得,黛玉跟丫环说她用过早饭后就会去怡红院。
出乎黛玉的意料的是,她来时怡红院已经乱作了一团,人人的面上都格外紧张。心里一个咯噔:难道宝玉的伤情格外严重?
前世,宝玉的伤情虽然严重,可是并未出多少以外,好好将养一番也就好了的。难道这次并无金钏儿跳井的事情,反而出来什么意外?
黛玉心中着急,步子也加快走进去。却见到素来持重的袭人竟也慌的跟什么似得,不禁脸色大变,又见宝玉额头上搭着一条浸过水的毛巾,忙问宝玉到底怎么了。
袭人见是林黛玉,忙去拉她的手到宝玉病床跟前,道:“姑娘可来了,我们这些下人伺候的不好,今儿早上惹他生气了。然后他就这么躺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晕过去。现在发起烧来,浑身上下烫的摸不得,口里还时不时喊着姑娘,姑娘快看看他吧。”
黛玉听袭人如此说,坐在床前,把手探向宝玉的额头,果然滚烫的像个火炭,心里也跟着着急起来,连声问大夫呢?什么时候到?
宝玉虽然晕过去了,可是心里依旧记挂着之前命丫环去请黛玉的事,朦胧间听到黛玉的声音,感到有一双冰凉柔软的手覆在自己额头上,挣扎着睁开眼睛,果然见是黛玉,一时又惊又喜,连忙抓住那只要离开的手,开口沙哑道:“林妹妹,你可来了。”
林黛玉被这话说的心里一酸,看他如此情形,不禁深埋在心底的真实感情。“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好好的,你一早上发什么脾气?怎么不知道保重自己?有什么大事值得你发脾气。”
“自然值得。好妹妹,你听我说。芒种节前一天晚上,我知道是你来找我,却没进的门来。你那是心里不知道该如何难过。”
“那日的事早已过去,你不必再说,我都知道的。”黛玉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宝玉刚把这话起了一个头,外面凤姐儿扶着贾母,二太太跟在贾母身侧急慌慌的走进来。
贾母口里一叠声的喊道:“宝玉,宝玉。”
黛玉见祖母、舅母都来了,忙起身让到一边,好让贾母看清宝玉。贾母看到宝玉这幅模样,心疼的直哭。袭人之前是为了压住场面,才勉强没哭出来,此时老太太、二太太、凤姐儿都来了,这里终于有了一个主事的人,袭人的眼泪跟不值钱一样的流。
等太医来了,把了脉,开了药。说是公子是热毒未清、急怒攻心、内虚外劳所致。等看着宝玉喝了药,睡下了,而黛玉早在太医来的时候回避出去了。贾母才有心思问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昨日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如此沉重,怎么一晚上过去,身体不见好反而更糟糕了。
凤姐儿早就问明了个中缘由,一条一条地回了贾母后,气得贾母眼里要冒火。自己捧在手里的宝贝疙瘩,竟因为几个丫头淋了雨,虽然也知道这些丫头因为年纪的关系,难免又不持重、惫懒的时候,可这也太过了,有主子敲门竟敢不开。养着这些丫头就是为了伺候主子,既然不能伺候好主子,还养着这么些丫头做什么。
若非考虑到宝玉此时,受着伤还需要她们照顾,一时也不能换新的人伺候,早压下去该打的打该领出去领出去了,不过一顿教训是免不了的。不过走之前留下了自己身边的大丫环玻璃留了下来。
经此一事,怡红院众人都惴惴不安,不知道未来命运如何,是只挨一顿打还是被赶回家,不过有玻璃在一边看着,面上都收敛起来,不敢有任何表现,手下行事越发勤快爽利,就怕落在人后。
因为此事,府内众人各有心思,都默默观望着怡红院里头的动静,看他们人事究竟如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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